二百零六 建國後不許成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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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著腳底下吱呀作響的藤條枯枝，兩個人藉著月光好歹行了一段路，再往前去卻是連月光都被擋了在外頭，眼前盡是一片濃黑，伸手都見不著五指。

姬子涵右手緊捏了法杖，左手握牢了雲珠，兩人一腳踩高一腳落低地往林深處摸索，卻因不知道前面的黑暗裡，究竟有什麼怪物在等著她們，一路走著，兩人都是止不住地戰戰兢兢、忐忐忑忑。

“對了，我身上帶著火石呢。”上官雲珠不敢高聲，害怕驚擾到那怪獸，悄悄拉了拉姬子涵的手，等她俯下/身來，才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

“嗯，快找東西點起來吧，瞧我，也是被那東西給嚇傻了，竟忘了還可以用熒火呢。”

當初在九尾天狐的土洞裡時，她就是用熒火照亮的，後來學會了更多更高階的攻擊法術，就再也沒有用過熒火打怪，久而久之的，竟連她自己都忘了還有這麼一個可以作照明用的初級技能，這時候被雲珠提醒了，她倒又想了起來。

姬子涵輕聲唸咒，杖頭上那顆小小的藍寶石，於微弱的藍光之外，又籠上了一層明黃，光芒雖然不強，但勉強可以照亮身周，這時候上官雲珠也把先前那盞叫姬子涵垂涎許久的粉蓮燈點了起來，捧在手上，倒比那熒火還更亮些，有了這兩團燈火，兩人才把這密林內打量了個大概。

同她倆先前想的一樣，這密林裡頭，除了樹木盡是攀藤爬草一類的植物，因著劍閣山特殊的地理條件，矮灌一類的地被植物。倒不多見，這也是兩人摸著黑走進林子來，路都看不清楚的情況下還沒有被絆倒的原因之一了。

此時有了亮光，雖微弱卻總算照得見前面擋路的樹，不用再依靠手來摸索著前行，姬子涵帶著小云珠，腳下的速度都快了幾分。

走到大約就是先前繁華落盡跌落的那棵樹附近。姬子涵這才放慢了腳步。舉了熒火，就在這些樹底下細細地查探起來，始終都是火光不足。照不亮太遠的地方，說是在附近查探，卻只能一寸寸的摸找，尋了半天連繁華落盡的影兒都沒有發現。姬子涵不禁就有些心浮氣躁了起來。

深吸口氣，強壓了煩躁正準備繼續尋找。耳朵裡卻似乎在這萬籟俱寂的密林裡，隱約聽見了一絲細細地呻/吟，姬子涵這時才覺得有些奇怪，這深山老林裡不止聽不見一聲夜梟的鳴啼。就連那些慣常於夜間出沒的爬蟲鼠類，她都沒有發現過一隻，說是死一般地寂靜也都不足為過。這林子當真是古怪得很。

此時傳來了人的呻/吟聲，除了繁華落盡。還會有誰？有了這一層發現，姬子涵把心裡的疑慮先扔到一邊，都這時節了，自然是救了人趕緊出去為要，誰還管這林子裡有沒有活物啊。

姬子涵本以為只要循著聲音去找，很快就能找到繁華落盡，不料那呻/吟卻是斷斷續續，時有時無的，林子裡有無數株大樹林立，好像是天然立起來的屏障，那些呻/吟就在這些樹幹之間撞來蕩去，前一秒聽著明明是在左邊，下一回聽見的時候，卻又跑到了右邊。

姬子涵拉著上官雲珠左衝右突，換了無數個方位，早就不知道來時的路是哪一條了，站在一堆的巨樹之間，她再顧不上會不會把那所謂的吃人怪獸引過來，扯開了嗓子就大叫起來：“繁華，繁華，你在哪裡，你出個聲兒啊，我找不到你了。”

她這一聲聲地叫喚，沒有把繁華落盡給叫出來，卻像是把周圍的樹木驚醒了一般，姬子涵大喊大叫之後，心裡的壓力也發洩了出來，倒沒覺著有那麼緊張了，正打算定下心來再把這片樹林摸索一遍，卻突然驚駭得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身周的這些始終巍然不動的大樹，竟忽然有了生命，活了起來。

一棵棵的大樹，歪扭著巨大的樹身，把那盤根錯節的樹根從地底下費力拉扯出來，滿林子都響起泥土破開的噗噗聲，拉出來的樹根一離開制錮它們的土壤，撒了歡似的向著姬子涵二人爬來，粗樹幹上的樹皮樹筋，有的幻化成圓鼓鼓的獨眼，有的裂出條細縫，衝著她們桀桀怪笑。

“姐姐，你看這些怪樹，有的生了眼睛卻沒有嘴巴，有嘴巴的又沒有鼻子，看起來真真好笑。”上官雲珠還是孩子心性，於此詭異怪誕之時，竟還能拍著巴掌笑出聲來。

聽了上官雲珠天真無畏的話語，姬子涵卻笑不出來，很好笑麼，這些可是成了精的樹精樹怪啊，聽說植物成精都是靠吸食動物屍體來修煉的，這麼些高大粗壯的樹怪，怕不就是打著拿她倆當晚餐的主意。

姬子涵自問對付一棵尚且不知是否可敵，這還帶著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更要被打得束手束腳了，自己死了不打緊，要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