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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見,默默隱忍,心中卻籌劃著一個大的計策。
可是田翰文性情剛直且豪烈,眼見宵小得勢,在其眼前狺狺狂吠,如何能忍?
於是每日跪在沈濟舟的大將軍府門前泣血相告,陳述自己的觀點,希望主公沈濟舟聽之,信之。
時間日久,風聲日甚,渤海州望海城中皆知田翰文每日泣血長跪,而沈濟舟卻刻薄少恩,不來相見。
領兵長史郭塗,本就氣量狹小,更乃陰詭小人也,怕這田翰文整日如此,萬一打動了主公沈濟舟,那自己首倡出兵之功便會落個竹籃打水一場空。
因此,郭塗日夜反側難眠,如鯁在喉,幾成其心腹之疾也。
於是,郭塗瞅準時機,陰告於沈濟舟,言說田翰文此舉乃沽名釣譽,博得同情之舉也,更是不顧主公顏面,招致天下人對主公議論沸沸,多有不敬之詞也。
沈濟舟本就最在乎聲譽,自己的出身又是四世三公,惜聲名如鳥惜羽翼,故而聞聽郭塗之言,沖沖大怒,下令長戟衛將田翰文關入望海城死牢之內,待大軍得勝凱旋之後,再放其出獄,當面問他是否知錯。
田翰文就縛當日,眼中泣血斑斑,大罵郭塗小人,暗進讒言,誤君誤民,更矛頭直指主公沈濟舟偏聽偏信,毫無主見,沈氏江山必喪其手。
田翰文被執於天牢的路上,仍大罵嚎哭不止,形狀悽然。
又有軍卒報於沈濟舟田翰文中傷之言,大將軍沈濟舟深恨大怒,按劍而起怒道:“今日必親手結果了這狂妄腐儒的性命!”
幸有近旁審正南者,雖與田翰文、祖達授政見不合,卻正直不阿,出言久勸道:“田翰文雖言行無狀,但一片心皆為主公計,主公此時處死了他,必使天下忠直之士寒心也!”
沈濟舟這才按下怒氣,卻仍舊餘怒未消道:“待大軍得勝返回之後,再看此僚何如!”
諸人散去後,郭塗不滿審正南出言維護田翰文,故入其府,質問道:“今日若不是審公,那田翰文必死也!”
審正南正色回道:“我今日所言,乃惜才,亦乃一片公心也,如今田翰文身陷囹圄,郭塗兄何必趕盡殺絕?”
郭塗冷笑以對道:“斬草不除根,審公就不怕田翰文復起之時,乃你我喪命之日麼?”
審正南譏道:“便是來日有此下場,正南亦不效郭塗兄小人讒言之舉也!”
由此,審郭二人方始結怨。
春四月初,渤海州大軍集結完畢,校軍場內,旗幡飄蕩,飛虎旗、飛豹旗、飛熊旗、飛彪旗迎風招展,如大海生波。
將士昂揚,騎兵凜凜,步兵糾糾。
沈濟舟負手於點將臺上,一時之間豪氣頓生,朗聲向數十萬大軍道:“今日與國賊蕭元徹一戰,不盡全功決不收兵,清君側,誅逆蕭!”
“清君側,誅逆蕭!清君側,誅逆蕭!清君側,誅逆蕭!”
大軍齊呼三聲,氣壯山河。
沈濟舟往左邊看去,渤海四驍將:文良、顏仇、張蹈逸、臧宣霸神情肅穆,垂手站立,不動如山,除此之外,部將淳瓊、高桓、蔣封、方暉等皆盔明甲亮,肅立主將之後,武將其勢雄渾,虎威不容侵犯。
再看右邊,謀士者,將兵長史審正南、領兵長史郭塗、從事段攸之、紀沾等皆滿眼莊肅,風采翩翩,氣度浩浩。
自己身後三個兒子,長子沈乾、次子沈坤、幼子沈璜皆神采奕奕、摩拳擦掌,看向自己的眼神皆與有榮焉。
沈濟舟頓生壯懷激烈之感,彷彿此刻便已君臨天下,萬民歸心了。
只是,他心中亦有疑惑,為何所有文臣武將皆在側,為何獨獨不見別駕司馬祖達授呢?
沈濟舟雖心中猶疑,但大軍開拔的吉時已到,只得平復心緒,穩穩拿起一隻大將軍令箭,剛要抬手宣令。
卻見大軍中央的大道上,一人手中高舉一物,疾走上前,不一時已來到點將臺下。
忽的長跪於地,將手中之物高舉過頭頂,叩頭流血。
整個校軍場中萬眾矚目之下,突然出現這樣一個人,還如此行事,確實出乎所有人之意料之外。
沈濟舟一眼便認出此人,正是方才消失不見的別駕司馬祖達授。
沈濟舟眼神一厲,一道寒光射向跪伏於地的田翰文沉聲道:“祖別駕,大軍點卯之時,你不至,已是大罪,為何在我宣令出兵之時出現,還長跪於大軍之前,你欲意何為啊!”
但見祖達授神情一肅,朗聲道:“主公,達授不才,有一言相告主公,望主公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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