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幽深悚地動兵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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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忘森林，永珍法陣的外圍，一男兩女靜靜地站立著。

凌子桓悠然地說：“按常理來說，越是靠近伏魔塔，妖邪就越多。可當我們越是走到這裡,越感覺一片靜謐，沒有任何妖邪的出沒。”

“當時就覺得很奇怪，現在終於明白了，原來是你掃清了永珍封印法陣外圍方圓幾里的妖怪，才使得此地沒有任何妖敢來騷亂法陣。”

“我們來到這裡，進入光芒閃爍的洞穴，雖看到伏魔塔，卻不過是一場幻境。你之所以要設下幻境，是因為你不想讓我們拿到伏魔塔，而且也不想傷害我們的性命。”

“這麼多年來，你們九尾一族一直都是與世無爭，哪怕有一身修為，也只是保全自我，從不招惹大的麻煩連累種族。所以，就算我把外面的情況以及後果告訴於你，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水靈兒聽後，忽地哈哈大笑起來，捂了捂嘴，顯得有幾分空靈可愛，而之前的那股妖媚全然消失，彷彿換了個人一般。

凌子桓知道這些事，但水靈兒為何要在亙古不變的種族宗旨面前，守護伏魔塔，牽扯到這塵世之中，實在讓他想不通。

於是，凌子桓問道：“我想知道，你既然對這伏魔塔不感興趣，為何還要守護這九天神器？”

水靈兒哼了一聲，身子一動，往高臺看去，只見五道光芒沖天而上，結合伏魔塔散發的靈力，灑下一張金色的巨型密網，籠罩在這遺忘森林之中。

她沒有說話，只是望著那永珍法陣，眼神呆滯，看得出神，似乎在想些什麼。

水靈兒就這樣靜靜地望著，一直守護著，眨眼間竟是十六年之久。

十六年的時光在她的眼裡，是那麼的短暫，因為只要這樣看著，內心愉悅，歲月便已靜好。

凌子桓看在眼裡，反而沒有打消此刻他心中的迷惑，卻更讓他覺得這水靈兒身上肯定有故事，或者有什麼難言之隱。

他忽地苦笑一聲，漫不經心地說：“誒，你對伏魔塔不感興趣，難不成你對伏魔塔裡面的遠古妖靈感興趣？”

這一問本就一句玩笑，卻不想話音一落，水靈兒呆滯的神色陡然一冷，衝著凌子桓狠狠地瞟了一眼，漠然地說：“喂，你可有自己喜歡的人？”

此話一出，凌子桓頓時驚愣，想不到這水靈兒怎會突然這麼問，讓這個十六歲的少年一陣啞然，不知如何回答。

水靈兒看到凌子桓微微低下頭，眼神四處閃躲，便嘴角浮動，看了秋沁寒一眼，問道：“可是跟你一起的那個冷冰冰的藍衣女子？”

凌子桓聞言後，立馬抬起頭來，看著水靈兒，哼了一聲，嗔道：“哼，你哪裡看出來了，我們只是同門，誰會喜歡她那樣……”

說到這裡，凌子桓忽地止住了話語，沒有再說下去，因為他已經感覺到有一股凜然之氣快到觸及到自己的後背，只覺寒氣逼人，讓他為之恐懼。

再者，凌子桓在試煉大會上就看不慣冷麵冰霜的秋沁寒，對於這種女子，凌子桓斷斷覺得這種情愫不會發生在他們之間，所以當水靈兒問起之時，凌子桓立即反駁，才顯得有點心直口快。

想到秋沁寒附耳聽著，凌子桓才忙忙閉嘴，畢竟打心底地害怕那冷麵女子的磷光之刃。

當水靈兒這麼一問之後，不知過了多久，凌子桓的腦海中浮現了另外一個美麗的身影，阮柒雪。

四年前，在玄清宗正門，她一襲白衫，與自己偶然對視，彷彿跨越了時空，那空靈秀美的眸子從此留在他的心間。

只記得那晚月明星稀，夜景怡人，一首笛曲《遊殤》，一顆懵懂稚嫩的心深受打動，沐浴著月華，耳畔拂過的卻是天地間最真摯的聲音。

凌子桓多麼希望，任憑時光荏苒，風雲變幻，他們二人就這樣靜靜地對視著，微笑著，便是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

想到這裡，凌子桓忽地心生念想，懷揣著亂世之中的一縷情懷。

凌子桓只自顧自地陶醉，絲毫沒有注意到秋沁寒此刻的目光正落在他的身上，水靈靈的眼睛仍冷若寒冰，透出縷縷寒氣，卻是紅唇微動，似乎想說什麼，卻還是一字未吐。

這時，林間的風徐徐吹過，藍色衣帶飄飄，如萬千蝴蝶飛散空中，卻徒留一絲淒涼。

水靈兒微微一笑，赤紅色的眸子如星火一般閃爍，饒有興致地說：“說實話，這種事情又怎麼說得好呢？總以為自己一直以來都是對的，可到頭來，不過是自欺欺人，哼哼……”

這話聽上去並不是對凌子桓說的，像是自言自語，暗暗感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