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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良娣不是蠢人,從她二哥死在晉中開始,她就察覺出自己孃家對自己的不滿,連親爹親孃都對她生出怨氣來。現如今聽齊嬤嬤這麼說,她嘴角就藏了一抹冷笑問她:“醜聽,丟人,恐怕是覺得我硬是給他們塞了個燙手山芋,因此給的託詞吧?”
房嬤嬤看了自家娘娘一眼,心裡止不住的嘆氣,只覺得範良娣的思維簡直不是常人能理解,當初小范氏一不折騰二不鬧,好好的當著隱形人,兒女都跟自家娘娘親近,那時候局面多好啊?太子待娘娘也格外和氣,在外頭的事又有錦鄉侯幫襯,錦鄉侯世子更是幫著娘娘坐了不知道多少事,可是娘娘卻跟得了失心瘋一樣.......好吧,這些事暫且不提,畢竟都過去了,可後來刺殺太孫殿下,現在又往孃家塞一個罪臣之女當自己侄子的妻子,她著實是有些不能理解自家娘娘了-----就這樣若是自家老爺太太還不拒絕,那不是腦子不好使麼?
齊嬤嬤顯然也是這樣想的,她也比房嬤嬤更敢說話一些,聞言就低了頭輕聲道:“娘娘,這也是人之常情。大少爺他前程正好呢,就是您......”她抬眼看了範良娣一眼:“有一個罪臣後裔當侄媳婦,又有什麼臉面呢?傳出去范家臉上無光不說,您自己也要被人揣測......”
範良娣當然知道這個道理,她瞥了齊嬤嬤一眼,冷冷的哼了一聲,擺了擺手阻止了她繼續往下說,冷著臉想了一會兒,才道:“我知道阿衝是個能幹的,從前母親為了他的親事還三番四次的求到我這裡來,為了他的婚事多麼著緊難不成我不知道?怎麼可能真的尋個這樣的女子淚配給他?依我的意思,是叫先去了滎陽,那裡到底離京城遠了......”
到底離京城遠了,這一句未完的話叫眾人都提起了神,聽娘娘的意思,根本就沒真的把這位陳姑娘配給自家侄子的心思,不過是叫陳姑娘先到了滎陽再說罷了。
到了滎陽以後呢?到了滎陽以後,地頭蛇範氏一族對付一個沒有任何倚仗的孤女還不是手到擒來隨意拿捏?!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齊嬤嬤跟房嬤嬤都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齊嬤嬤想了想就問範良娣:“那您寫一封信,奴婢給您轉交給老爺太太?”
範良娣臉色有些陰沉,她知道父母怨自己,可是有什麼好怨的呢?難不成她的日子就很好過了不成,這回要不是她及時拿出了銀子,她的命就沒了!她要是死了,范家......範良娣愣了愣,美目裡盡顯陰沉-----她倒是忘了,她要是死了,也沒什麼所謂。不過一個女兒罷了,范家若是還想巴結太子,太子又要繼續用范家,也不是沒她不行,再繼續娶一個姓範的女孩兒不就行了?她被自己的想法驚得越發惱怒,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我寫一封信,你替我給父母親捎去。”她說完,起身親自從裡間拿出一隻印章來交給齊嬤嬤:“連同這個,一同給父母親帶去,叫他們妥善替我儲存。”
齊嬤嬤剛應了是,範良娣卻又反悔了,她皺著眉頭思索了好一陣子,才又把印章要了回來,攥在手裡頭,思慮再三還是又把印章遞給了齊嬤嬤,嘆一口氣:“告訴她們,這是要緊東西,關乎性命的,叫她們千萬千萬儲存好了。”
齊嬤嬤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可是範良娣的話是不敢不聽的,忙應了一聲,小心翼翼的把東西揣進懷裡,又問範良娣:“那再交代一聲,讓這位陳小姐就不知不覺的在滎陽水土不服?”
這本來是個好法子,可範良娣想一想,又否決了。
算了,到了范家,在范家出事,若是被有心人發現了,難免藉此生事。反正她答應陳老太太的事除了已經歸西的陳老太太還有陳姑祖母陳小姐以外並沒人知曉......
“罷了,這事兒我自有主意。你回去了之後叫個妥當人親自去家裡送信,叫他告訴爹孃,從此以後這事再不要提,就當我從未說過。”大範氏心裡忍不住又有些惱怒----當初要不是陳老太太為了保險起見非得要她拿一個印章,陳明玉拿一個印章,她怎麼可能會把侄子的庚帖給了陳老太太?現在陳老太太肯定是把庚帖和印章一道給了陳明玉了......
陳明玉也不過是個小丫頭,現在唯一的倚仗不過是那個老邁的陳姑祖母,原本是想著等她嫁過來給侄子了再把印章拿回來的,現在想想......範良娣眼裡漸漸透出殺意來。
現在想想,其實孃家也不必付出這樣打的代價,叫侄子淪為一個娶了罪女後來又死了妻子的鰥夫-----父母跟哥哥嫂嫂恐怕都要怨她呢。
本來二哥跟小范氏的死已經鬧的很是有些尷尬了,範良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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