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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發酵的極快,像是插上了翅膀一樣,事情越說越離譜,漸漸的,從太子太孫陷害謀害恭王,發展成了原本就是天煞孤星的宋楚宜迷惑了太孫殿下,讓太孫殿下成了桀紂之流,為了她連自己的親叔叔也可下毒手。
又有人覺得不服,尤其是那些學子學士們,反駁說亂臣賊子就是事多,居然還把責任推在女人頭上,令人不齒。
可這聲音很快就淹沒下去,因為有人暗搓搓的提了一句:“莫非諸位忘記了當初皇覺寺的元慧大師給這位宋六小姐批的命格?難道諸位忘了皇陵溫泉別莊裡挖出來的天降石碑?”
又有人覺得不服:“可有道高人多了,也從未聽見天師府的張天師說什麼,當初太孫妃去陽泉的時候還碰上過太白真人,同樣也沒聽見太白真人說過什麼啊。”
一語激起千層浪,立即有人反問了一聲:“是啊,為什麼呢?為什麼說六小姐不好的都死了,不說她壞的就活的好好的?”
熱鬧得沸反盈天的茶樓瞬間安靜下來,有人穿插期間往來不絕,最後冒出一個聲音:“而且,誰不知道天師府的張天師是太孫殿下的師傅啊,他怎麼會說太孫妃的不是?就算看出來了,肯定也不會說啊。”
常先生只覺得焦頭爛額,最近去茶樓喝茶的心情早已沒了,回來之後就直奔宋程濡的書房,等宋程濡有了空了才挪進去,憂心忡忡的嘆了一口氣:“民怨沸騰,恐招致大事啊。”
宋程濡卻並不急,甚至還有心情問了一聲:“怎麼,今天說到哪兒了?是不是已經把責任推給小宜了,說她禍國妖妃?說我宋家滿門奸佞?”
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常先生吸了一口氣看著宋程濡,見他在紙上奮筆疾書,顯然心情居然還很不錯的樣子,不由勸誡道:“老大人,我知道如今陛下一出事,殿下就是名正言順的儲君,如今常首輔他們也帶頭請殿下監國。可是大人,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啊!”
他頓了頓,見宋程濡抬起眼來,道:“只顧民心所向者才能富有天下,如今民心......”
剩餘的話他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可他相信宋老太爺是能聽懂的,當初恭王千夫所指,無非就是因為他不忠不孝,竟然敢在建章帝還健在的情況下舉起反旗,也因此,天下人人人唾棄他,恨不得對他得而誅之,他就算是勾結了韓正清,甚至還勾結了韃靼人,也仍舊進不得一步,被遠遠阻隔在了西北-----說到底還是因為恭王得罪了天下人的緣故。
可現在,眼看著恭王就要洗白了,從一個亂臣賊子逆子叛賊轉變成一個受盡苦難卻還是不忘京城老父,只希望誅除建章帝身邊小人的孝子。
這可真是,開了大玩笑了,若是讓他得逞,這還得了?
宋程濡手上的信已經寫完了,他拿起信紙來再看了一遍,確認要表達的意思都寫清楚了,才朝著常先生道:“不必擔心,讓他們鬧吧。鬧的越厲害越好。”
越厲害越好?是不是說反了?常先生滿頭霧水,不明白宋程濡說這話是太過篤定周唯昭必定接掌大位,所以覺得這些流言已經無所謂,還是別有打算。
可他不過是個幕僚,能給的建議都給了,主家若是不聽,其他的他也無能為力了,只好嘆息一聲,拖著老邁的身子朝外走。
人站在高處久了,就會忘記之前在低位的時候是如何提心吊膽事事小心,一步一個臺階朝上走的,久居上位者,哪裡還會記得起當底下人的時候的心思?
宋程濡從前是個對幕僚門客極為客氣的人,說不上有多平易近人,可是對他們的建議卻從來不會置之不理的,這一次卻是個意外,他等常先生走了,也並未叫人把常先生叫進來,收拾了桌上東西,轉身進了內院。
宋老太太已經等了他許久了,等他寬了身上衣袍換過了尋常衣裳,才問他:“聽說常先生去找您了,您怎麼......”
最近這些日子,她一直都提著一顆心,建章帝的病來的莫名其妙,誰都知道有蹊蹺,她壓低了聲音接過了宋老太爺的信:“聖上病倒,這底下的人都會人心惶惶,這流言這麼傳下去,也的確不是辦法。殿下就算是真的監國,若是底下的將領們不服.......也容易生事。”
宋老太爺鬆了鬆過緊的領口,坐在炕上倚著引枕朝她點點頭:“這些我都知道,我們心裡都有數,你儘管放心。”
他說著,又看著宋老太太鄭重叮囑:“京城怕是要出事,你交代大兒媳婦,讓她嚴禁門戶,從此之後,每天進府當值的都要去角門處應卯,出門的也同樣對待。”
已經到了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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