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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一回,崔應書就要告辭:“家裡還有些事兒要交代,出了這種事,明天朝上必定有一場震動,且去湖北的事刻不容緩。有老師跟您在其中運作,恐怕明後兩天我就得動身。”
是先該回家去準備準備,宋程濡點頭應是:“只是郡主卻不必去了,天長路遠的......”
帶著個女流之輩總是不方便,尤其是湖北真同汪御史說的那般危急的話,端慧郡主去了也是涉險,還不如留在京中。
“自然。”崔應書毫不猶豫:“我已經同郡主說過,如今華鸞和嘉言的婚事都要相看了,她留在京中便宜許多。”一面說,一面又去看宋楚宜:“多去陪陪你舅母。”
宋楚宜自然應了,候著崔應書走了,又轉回頭看自己祖父:“祖父覺得,此時應急流勇退,還是逆水而上?”
她說這話的時候活脫脫一個小狐狸,宋程濡笑罵了一聲:“怎麼?還考起你祖父來了?”整理了手中公文,想也不想的就抬頭看了小孫女兒:“為著家裡出了一個太孫妃,你祖父就要退?你祖父到今天,靠的可不是宮裡有沒有什麼娘娘,是實打實的靠著政績和資歷熬上來的。怎麼,現在臨到了了,還要為著旁人的閒言閒語避嫌不成?我要是真避嫌了,聖山才該多想。”
宋楚宜會這麼說,是因為朝中已經有些風言風語是針對宋老太爺來的,說他早年就與東宮關係親近,同鎮南王府也往來頻繁,實際就是東宮一黨,把孫女兒嫁給太孫周唯昭所圖不小。
要是那等扛不住的,早就自己上摺子請罪告老了,可是偏偏宋程濡此人已經修煉出來了,極為扛得住壓力,也極為厚臉皮,對此等言論通通充耳不聞,只當自己是聾子,什麼也沒聽見-----他跟建章帝相處了這麼多年,雖然不敢妄自揣測聖心,可有一點卻是明白的,建章帝是個幹實事的皇帝,他雖然愛修仙煉丹,可也並沒有耽誤過政事,這樣的皇帝,自然喜歡做實事的人,而他宋程濡,恰好一直以來做的就是實事。且基礎早就打好了-----純臣姿態他一直在建章帝面前保持的好著呢,且這回太子又有神來之筆-----設計想殺宋楚宜。
這可不巧了麼?正給宋程濡遞了個靠向建章帝的梯子-----要是宋程濡真是東宮一黨,太子能來殺他孫女兒?
因此這些言論,宋程濡只當他放屁:“先前這番言論還挺多的,後來自從老杜遭了申飭之後,耳朵裡安靜多了。”
宋楚宜忍不住笑:“杜閣老現在只怕手收的不夠乾淨,肯定不會再生事了。只是總有些居心叵測的人渾水摸魚,為了同祖父做對,只怕對舅舅去湖北一事也要鬧出些事來,這番言論肯定還有人舊事重提,我只是提醒祖父,要有個準備。”
宋程濡從前其實也並沒練就這樣厚的臉皮,主要是宋楚宜很是攛掇了他幾回,他自從上過幾次辭官的摺子之後,心裡也就有譜了-----建章帝對他,大抵還是認可的。
而既然建章帝認定他是做實事的,那他還懼這些流言蜚語?他上有建章帝,下有常首輔,還管著吏部,怕這些人參?
不過宋楚宜提醒的倒是有些道理,總有些人不好好當官,想著拉一個兩個下來,好一戰成名,尤其是他又管著吏部,是多少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他點了點頭:“想從我這裡入手,阻礙你舅舅去湖北的事,老杜是不會蠢到去做的-----如今恭王那裡他靠不住了,還指望著太孫呢,這個時候,他哪裡敢給太孫添堵。餘下的只是一些不清楚內裡的小魚小蝦,著手處無非就是我們家權勢滔天結黨營私啊這類屁話,你既提醒了我,我自然會有應對的法子,你放心吧。去後頭瞧瞧你祖母,她只怕擔心你擔心的了不得。”
宋老太太那裡當真是已經擔心的了不得了,黃嬤嬤往前院都走了好幾遭,宋老太太正催促人再去前院找,玉蘭已經撩起了簾子說宋楚宜到了。
宋楚宜才進門就被宋老太太捉了手:“你祖父也真是,有什麼話不能等你收拾收拾之後再商量,非得這個時候說。”一面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一番,這才鬆了口氣:“好在沒事,珏哥兒也不知怎麼當的哥哥,竟然把你們兩個姑娘留在店裡,當真是糊塗了......”
嚮明姿只好攬了宋老太太的胳膊同她撒嬌:“真不怪大哥哥,盧姑娘走失了,又是同我們一同出來的,難不成我們放任不管不成?當時也不知道火勢能燒到重音坊,更沒料到事情會鬧的那麼大。”
是啊,因為這件事,還死傷了不少人。宋老太太唸了聲佛:“好端端的去趕個熱鬧,竟碰上這等事,也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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