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闖進門來的居然還不是旁人,而是餘氏,她手裡揣著一張薄薄的信紙,整個人抖得如同風中的樹葉,面上的驚慌之色簡直遮也遮不住,看著宋楚宜道:“小宜,京城來信,說是......說是你舅舅下獄了,正由江西衛所的錦衣衛押往京城......”

餘氏實在太驚慌了,話說的也不甚清楚,可是宋楚宜跟崔華鸞對視一眼,皆知道餘氏所說的並不是崔紹庭-----崔紹庭在宣府鎮守呢,而去了江西的,除了去修那些衙門的作為工部侍郎的崔應書,還有哪個?!

只是以崔應書的謹慎還有他的身份,怎麼好端端的會被下獄?饒是機智如宋楚宜一時都反應不過來,噌的一下站直了身子,毫不猶豫的接了信一目十行的看起來。

寄信的是端慧郡主,上頭遣詞用句極為嚴重,說是這次聖上震怒,親自下旨令錦衣衛先行押解工部侍郎兼尚寶司少卿崔應書進京待審,罪名是貪汙受賄以次充好,導致長江大亂,鄱陽湖水災氾濫,以至民不聊生。

崔華鸞看完信,整個人登時都軟了,她雖然身在後宅,可是就如同秦夫人說的那般,自小也是跟著兄弟們一同讀書的,事情的嚴重性還是分的清楚-----父親可是當朝郡馬,以郡馬之身還能擔當大任,這麼多年從未出過一絲差錯,關鍵時刻也懂的抽身急退儲存實力的人,怎麼可能會去貪汙受賄?還造成九江那邊出事,死傷無數?

何況以母親跟宮裡聖上娘娘的關係,若是事情還有轉圜之地或者不甚嚴重,根本不至於寫這麼一封信,母親從未用這樣的語氣寫過信!

餘氏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她,輕聲道:“華鸞,你也別太著急,郡主不過寫信同我們先說上一聲......想叫小宜叫駙馬派人出京去九江瞧瞧究竟是怎麼回事。京城裡還有宋老太爺他們在呢,他們不會坐視不管的。”

怎麼能不著急?這可不是小打小鬧的事,崔華鸞嚇得臉色發白,抿著唇只覺得頭更疼了。

餘氏就轉過頭去問宋楚宜:“小宜,你看,咱們要不要先去找一趟駙馬......?”

端慧郡主不是普通婦人,她是堂堂郡主,手底下可使喚的人本來就多,何況崔應書也不是沒留給她親信,更別提京城還有宋家跟葉家同她關係好,可是她卻捨近求遠,不去京城裡找人幫忙,反而遞信出來找葉景寬.....

京城裡居然有人還能限制端慧郡主,或者說叫端慧郡主覺得危險?

端慧郡主的確是發現了不對勁,她坐在府裡好端端的等著女兒跟外甥女一道回京,本來滿心的歡喜,沒事的時候去榮成公主那裡走走,到宮裡去給皇后娘娘講講笑話,日子過的順風順水,本來根本沒什麼好擔心的,可是偏偏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她不過在家裡呆了幾天,忽而就聽說了九江段長江決堤的大事,已經進了汛期,本來每年九江就要鬧洪災,就因為這個,崔應書才自告奮勇要在九江多待一陣,直到修好河堤,幫忙防治水災,可是誰知道怕什麼來什麼,長江偏偏就出了事。

九江決堤,九江城成了一片汪洋,簡直就是澤國,死了無數百姓,光是地方上報上來的就有三四千人之多,可見災情嚴重。

本來災情嚴重也不關崔應書的事兒,他原本也只是個工部侍郎,去修堤壩,重建那些衙門祠堂的,誰知道不知怎的,底下竟扯出什麼貪汙來,江西巡按御史上書參奏崔應書偷工減料,剋扣用料,以至九江堤壩質量不過關,長江洪水氾濫,周邊百姓死傷無數。

要說崔應書會糊塗到這麼去撈銀子使,端慧郡主怎麼也不信,崔家本來就是百年望族,這麼多年積累的財富可用龐大二字來形容,加上崔家經營有道,族人爭氣,發展到如今遠比前朝還要興旺些,這也是為什麼常首輔敢叫崔應書去當尚寶司少卿兼工部侍郎的原因,因為崔應書完全靠得住,根本不怕他貪贓枉法。再說崔應書自己也不是糊塗的人,斷然不會做出這等事......

可是她驚訝的發現事情完全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繼江西巡按御史上書彈劾崔應書之後,九江知府也緊跟著上書參奏崔應書使人向他受賄,並且在九江強買大量土地建造屋舍。

她寫了幾封信寄去九江,可是都是石沉大海,崔應書本來一月一封的家書也全然不見了蹤影,事態隨後就進一步失控,連皇后娘娘也憂心忡忡的問她:“以往瞧著郡馬不是個糊塗人,怎麼偏偏辦這糊塗事呢?這關乎一城百姓的事兒,他這樣橫徵暴斂......”

端慧郡主先還能見著皇后娘娘,到後來乾脆連皇后娘娘的面都碰不著了,這在以往是從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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