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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一路看過去,面色都沒有任何的波動。
只是,在走到某一具老者的屍體旁邊時,他腳步忽然停下,目光其腰間一塊青木令牌上停留了片刻,然後俯身拾起。
血跡浸染,甚至有一道深深的裂痕,但其上篆刻的兩字,卻極其清晰。
“昆吾?”
沒記錯的話,這是那個與他故友所在的崖山齊名的中域宗門。他們那個掌門橫虛,還算有幾分本事。
只不過,昆吾的修士,怎麼會在這裡,還出了事?
傅朝生將這令牌翻轉了一遍,又隨手扔回了那屍體身上。
這一片屍體,大約是二十多具。但他走到盡頭,血腥氣還沒散。往前一看,那峽谷淺灘的另一頭,竟然還躺了十數人。
但那服制,與昆吾這一撥修士,又有不同。
而且不像是昆吾這邊,還散落著各式各樣的法器,這些人的身邊,一柄劍也沒有。
才走了過去,溪水邊,一道雙足深陷於泥沙中的身影,便映入了他眼中。
不同於周遭橫陳的屍體,他是站著的。
天青色的長袍,襯的他身材更為頎長。
是一張年輕又英俊的面龐,長眉微蹙,雙眼闔著,似乎承受著什麼痛楚,又彷彿只是睡著了。
舉著的右手似乎曾握著一柄劍,收攏在身前的左手,則掐著手訣。
看上去,他好像下一刻就要睜開眼,將劍光灑遍峽谷。
但傅朝生知道,這只是一副沒了生命的軀殼,在輪迴斷絕的十九洲,其魂魄,早已消散在天地間。
這個人,再不會醒來。
嘩啦啦。
溪水沖刷而去,一塊碎裂的深黑色的令牌,躺在他身前不遠處的石縫之間。
“崖山”兩字,在水波中蕩起微皺的漣漪,猶如幻影……
*
靈照頂邊緣,執事堂內。
十四枚破碎的青玉命牌,靜靜地躺在古樸的長案上。
掌門鄭邀就站在這長案前面,一言不發地看著,一張臉上沒有半點表情。
他身後,是崖山四大長老,畢言、羲和,浩然,還有戚伯遠。
整個堂內,從掌門到長老,再到諸執事堂弟子,沒有一個人說話。
沉冷,而且壓抑。
所有人都感覺喉嚨口有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著,喘不過氣來。
一道靈光從天而降,落在了靈照頂上,執事堂門口。
見愁快步從門外步入,便看見了此刻的場景,一時間,竟有些不敢開口。
還是鄭邀察覺到了她的到來,慢慢地轉過身來,似乎想要笑著跟她打招呼,但那嘴唇卻是怎麼也彎不起來,只嘆了一聲:“大師姐回來了。”
“到底出了什麼變故?”
崖山修士,劍長隨身,非身死不歸武庫。她卻親眼見著十數長劍歸武庫!
發生了什麼,已經不言而喻。
鄭邀看她一眼,只側開了一步。
於是,那在他身後的長案和長案上排著的十四枚命牌,便現了出來,落入了見愁的眼中。
每一枚命牌上,都寫著一名崖山弟子的名字。
可它們都是碎裂的……
見愁一個個看了過去,裡面有認識的,也有陌生的,每看一個名字,便覺得心裡面沉了一分。
最左側的命牌,似乎被人動過,擺得有些歪。
上面,也寫著一個名字——
餘知非。
那一瞬間,見愁垂在身側的手抖了一下,心也跟著顫起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個名字……
怎麼可能!
餘知非。
扶道山人座下第七弟子。
見愁入門時,便知這一位餘師弟與白寅一樣,在外雲遊。
其為人性情灑脫,且獨闢蹊徑,不走前人之路,反而自成一派,自鑄一劍,名之曰“ 我是”,乃是一代天才。
似扶道山人這般嘴毒的,連曲正風都嫌棄,提起他時卻有笑意。
該是何等風華人物?
她本還在想,回了山門之後,這一位只聞其名還未見其面的師弟,總該有一日能見著了。
可誰能料得到?
她忽然不敢去想,扶道山人知道,會是怎樣的心情……
這些門中弟子,見愁也許還有些陌生。
可作為崖山的掌門,鄭邀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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