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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力織布機等機械一共五百六十五臺。如果算上暗營還沒能查出來的數字,機械總量怕不會低於七百臺啊。”

“不僅僅是工商署、後勤部供需體系內的那些商家。還有江南一帶的紡織大戶。這些人單個訂購的機械數量都不多,看樣子是都打著買來了仿製的主意。”

“現在做簡單的珍妮機已經流行開了。各地的木匠都成了搶手貨了……”

陳鳴臉上浮出笑意,他就知道,沒有了上面的強力管制,商人逐利的本性讓他們自個就會主動向著機械探出自己的腳步。“今年的棉價估計還會再次升高。”而至於那些守舊保守的商人,自然的就會在新浪潮的衝擊著被徹底的拍入水底。

陳鳴也沒那個善心來關愛他們。

“太史公曾言: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帶著三分感慨,陳鳴著說,這句話是千古不破的真理啊。

就算是羞於言利的儒家,求的不也有一個‘名’嗎?那何嘗不是另一種‘利’呢?

趙翼面無波瀾的隨陳鳴下了琉璃塔,陳鳴打道回府了,下午的時候他還要軍務要磋商,趙翼卻留在了秦淮河,跟他一塊留下來的還有汪輝祖。

“煥曾兄,腐儒誤國不假,商權太重同樣誤國亂政啊。殿下為大漢儲君,威望隆重,來日繼承大統,鎮壓四方無敢有違逆者。殿下的意思就是來日大漢的國政,如此行之長久,大漢即是與商人共天下啊!”道統不存,正儒不存,這還是中國嗎?堂堂一國太子求於器械,存心棉價之高低,何其荒謬?

這陳漢除了流著是漢人的血,真的比滿清的剃髮易服還要‘離經叛道’。只是這句心理話趙翼一個字都不敢從嘴裡蹦出來,那是要掉腦袋的。

“雲崧兄,趙大人,實事變了,時代變了,豈可抱殘而守缺?”汪輝祖有些明白趙翼的想法了,當初他也經歷過這一歷程,只是他不能不屈服。所以汪輝祖知道自己跟‘士大夫’三個字永遠的告別了。

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汪輝祖不是孟老夫子口中的大丈夫。

“昔日爭天下靠的是刀槍駿馬,現在靠的是大炮火槍。”復漢軍現在一部器械更換完畢的兵馬的軍費消耗比之人數相等的清軍要超出的多少倍?陳漢能以一偶之地,成就今日之大業,靠的不是儒家農耕,而是礦場鋼鐵,而是能讓他們以少少的時間就製造出百倍於滿清槍炮的妙法。

“實事已變,國體自然也變了。我復漢軍要保持自己強大的戰鬥力,就必須有高高的軍餉,就必須有大大先進於、數量超過於滿清的槍炮器械。”

“雲崧兄,這些可是儒治能給得的嗎?”

儒家給不了,而工商能給。所以,汪輝祖飲了一杯酒,“陳漢只能走工商。”

“不說軍事,只說民政。這兩年朝廷灑下了多少銀子?修橋補路,興修河堤,疏通水渠河流,見免稅賦,小金額貸款?雲崧兄可知道是多大的數額嗎?

實話給你說,現在陳漢不重工商,真的是連朝廷都養不起。

那一縣之地,大小官員少則十數人,多則數十人;公人小吏少則百人,多則數百人。每年光是薪俸就要三四萬塊。以後隨著這些人的工齡之增長,月俸還會隨之增長。一省之地的官吏俸祿、福利一年就要五六百萬塊銀元。”這還是最最基本的開銷。

“滿清一年賦稅也只四千多萬兩銀子。眼下大漢囊括南國半壁江山。如以先前舊路,那一年的賦稅頂多只夠給官員發俸祿的。那軍隊呢?天下大大小小用錢的地方何其之多啊?”

一句很直白的話,現在的陳漢不重工商,他們自個就支撐不下去。對於陳家王朝來說,一邊是自己的存亡,另一邊是啥子儒治,孔孟治國之道,你說陳漢會作何選擇?

難道他們會冒著天下大亂的危險,裁減官員,裁剪軍隊,降低文武俸祿,自毀長城的來施行孔孟治國之道?天大的傻子也不會這麼做。

“陳家重的是自己的天下,可不是什麼狗屁道統。”這是汪輝祖自己認為的,但他也不會把這話說出去。

“煥曾兄此言差矣。方今亂世,爭天下,平韃虜,大漢靠的是淳樸農人所成之軍,靠的是天下士子歸心,而非是市井商人!經商之輩唯利是圖,寡廉少恥,又善於蠱惑人心,敗壞民風。如不加以遏制,世上皆輕農而重商,民心動搖,油滑自省,樸實不存,世風遂敗壞,國之不國也。農人才是國之根本啊!”趙翼好歹在大都督府裡一段時間了,自己也在廣西、雲南當過官,知道暹羅、安南的糧食產量,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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