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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步步緊逼,那見慣了血腥殺戮的目光是那麼的具有震懾力,女孩兒終於腳下不穩,跌坐在了地上。
猛然跌坐的女孩兒,像是從天上跌落凡間了一樣,那些聖潔與驕傲在一瞬間被打破了,她的神色卻突然生動了起來,不再像是剛剛那個隔絕塵埃的祭司。
“我的阿孃……一心只想讓我當祭司。”她的聲音如泣。
“我的姐姐,對我的關心只是為了讓我殺掉我愛的人。”她的聲音如訴。
“我只想要那麼一點點的溫暖,我不在乎他是不是外來的男人,我也不在乎他想要做什麼,我只想守著樹神,坐在神廟裡喝著他泡的茶聽他講有趣的故事,這樣也礙著你的眼了麼?!”
祭司仰視著將軍,眼神裡充滿了怨恨。
“盡忠職守的大、將、軍?”
【珊瑚和玲瓏對視了許久,終於轉身離開。】
“你好自為之。”
看著珊瑚的背影漸漸遠去,玲瓏臉上的哀傷也好,怨憤也好,都消弭無蹤。
“這個世上,”她的聲音輕柔地宛若嘆息,“你本該是最懂我的。”
一室寂靜。
池遲從地上站起來,乖乖地站在顧惜的旁邊。
安瀾輕輕拍了幾下自己的手掌:“很好,很精彩。”
費澤的眼神裡也滿含讚許,他指著劇本說:“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把每一點情緒轉換都拿捏準確,確實難得。”
柳亭心的目光要複雜很多,她看看池遲,又看向顧惜。
池遲注意到顧惜有那麼點不尋常,當柳亭心看向她的時候,她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就像是一隻被挑釁了美貌的公孔雀。
“你這次還算有眼光。”柳亭心這樣對顧惜說道,語氣很平常,就跟真的不是要故意惹顧惜生氣似的。“小新人還不錯。”
唔,池遲發誓,如果不是在座的還有費澤和安瀾,顧惜能撲上去咬柳亭心一口。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這一場試鏡裡,池遲取得了碾壓式的勝利,方棲桐的表演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糟糕,進退有序,臺詞功底也不錯,但是當她試圖表現角色的複雜性的時候,就覺得稍微差了那麼一點,模式化的情感表達不僅僅是她個人的問題,更是現在年輕演員們普遍存在的大問題。
如果沒有池遲,方棲桐算是過關的。畢竟柳亭心和顧惜不同,她從出道開始就走氣勢女王路線,與幾位名導合作,他們都恨不得拿砂紙把柳亭心打磨得更加鋒利,年輕演員與她搭戲幾乎沒用不被她的氣勢壓垮的,能堅持到底,方棲桐已經很了不起了。
可惜有池遲這麼一個異類,在影后的氣場之下她依然熠熠生輝,她的清純是稍有不足,卻用演技詮釋了一個更有說服力的祭司玲瓏,對珊瑚的情感不是那種幼稚地如同小孩子,卻又能讓人體會到她情感中純粹與複雜共存的激盪感。
想到《女兒國》電影的結局,作為導演的費澤更滿意池遲。
“我晚上還約了人,既然事情也有了結果,那我就先走了。”安瀾緩緩起身,“你們繼續聊著,有什麼好的想法,咱們下次再談。”
語氣自然得好像她就是來跟幾個合作伙伴一起喝個茶一樣。
剩下的兩位影后一位名導齊齊起身相送。
“小姑娘,你多大了?”走到門前,看了眼池遲,安瀾突然問道。
“十七。”
“很好。”安瀾的目光幽深,“下次再約的時候,你也一定要來。”
說完,根本不等池遲反應,安瀾就帶著方棲桐翩然離開了。
走出茶館,和顧惜來的時候一樣,安瀾和方棲桐也要徒步走完五十幾米的糟糕路段。
安瀾彷彿全神貫注地盯著路面,方棲桐在她身後幾次欲言又止,終於在路程還剩十米的時候鼓起了勇氣。
“安老師,對不起。”
“有什麼好對不起的?”安瀾慢悠悠地說,“你該學學那個小姑娘的氣度,她要是輸了,可不會覺得自己對不起別人,不過是一個角色而已,你又不是丟了多重要的東西,爭得來就是你的,爭不來也不要讓自己走偏了心性,記住了麼?”
方棲桐感受到了安瀾在淡淡語氣中的鼓勵,臉上終於露出了微笑:“是的,老師,我下次不會再輸給池遲了。”
“這種事後的便宜話就不用說了。”
安瀾的語氣依舊恬淡。
“你和她本來就不是一路人,你就算運氣再好,能當的也不過是顧惜,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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