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莘奴看得有些心痛,卻無力挽救那些碾入泥土的幽蘭,只瞪著大眼看著這般毫無風雅的王詡。

午後的陽光正灑入車廂內,照在美人的肌膚上瓷白一片,不點自紅的嘴唇因為生氣而微微嘟起,整個臉龐都是美好得讓人迷醉的青蔥。

王詡不是憐花之人,可是這一刻卻被眼前怒放的小花引得錯不開眼。隨手放下馬車的簾布後,便執起她的下巴,將兩片櫻唇品含在了嘴中。

當他願意的時候,從來都是能引誘得女人情迷不能自禁的箇中好手。莘奴有這番感觸也是有比較的。

當年與孫伯出逃時,小兒女終於能偷偷相處,雖然時間緊迫,也難免羞羞怯怯地唇舌交流過一番。

莽撞的少年終於能與心儀的少女親近一番,自然是心焦難耐,唇齒間急切了一些,倒沒叫那時的莘奴有多少快慰之感。

後來又她被迫得跟著這陰沉的男人,這才發現雖然他不會像知情懂事的少年一般甜言蜜語,贏得她滿心的歡顏,可是私底下這些見不得光的伎倆卻是比少年郎精通熟練了不知幾許,用姬瑩的話講,懂得品酌的當知,這內外兼修的男子還真是個如鱉羹一樣的大補之物呢!

待得王詡一口口哺著“鱉羹”,將懷裡的小女奴補得兩腮緋紅時,王詡又伸手除去她的衣服,莘奴以為他又起了興致,要在這人流密集之地,只在車廂裡興起一番雲雨,不禁一陣羞惱。哪知他卻只除了她的外衣,拿起身旁的幾件衣服,給她換上了男裝,用頭巾裹住了她盤起的秀髮,也遮住了眉眼姿色後,握著她的手,在她手心裡鄭重地放了一枚圜錢,莘奴被他吻得有些氣喘,呆愣愣地看著手心裡的那一枚錢,有些不明白王詡的意思。

王詡已經靠坐在車廂上,抽出了小架上的一卷書簡,舒展開來輕巧地言道:“這次出來,說好了要檢驗你的功課。這枚圜錢便是你的立身之本,你帶著它下車,看日落前,能否用它籌到一百枚圜錢。”

既然說定了這趟旅程也是試煉莘奴這些時日的功課,身為商道唯一弟子講師的王詡自然也是不能荒廢了愛徒的學業。

他舒服地半躺著,一邊看書一邊不急不緩道:“若是湊不齊一百枚圜錢,今夜你便一人睡在曠野裡吧……夜裡風大,要不要再加一件衣服下車?”

這般的體貼如微還真是讓弟子垂淚的賢師!

莘奴謝絕了家主的好意,下了馬車,穿著一身的粗布麻服,站在路上,手中攥著那枚圜錢,看著馬車絕塵而去。

如果可以,莘奴是有心罵王家阿孃的。若不是看在王詡的母親一片痴心,身世清苦,莘奴真想順著王詡的族譜一路向上罵到遠古洪荒。

現在日頭漸漸偏向了中午,隻手中這一枚圜錢,想在日落前變成一百枚,若是不賣身,看來也只有搶劫這一條路了。

這般絕望想著,不由四下環顧,想看看有沒有什麼趁手的棍棒和值得下手的羔羊。

結果這麼四下打量,發現不遠處是一處河埠頭,此處埠頭修建的有些狹小,一艘大船停靠在碼頭上,周圍還有幾艘等待靠岸的大船。

一夥人站在岸邊圍著一個穿著華麗衣袍的胖子正爭執著什麼。莘奴走近細聽,原來胖子是船主,運了一船粟米過來,圍著的這群人俱是本地的米商,正在為每人應該分到多少粟米爭執。胖子被圍在中間,臉上頗有些無奈。

原來這次收來的米粉為不同的城郭,每個諸侯國稱量的器具各有不同,以至於裝米袋的大小各異,

以往這些米商都是米袋的多少拿貨走人。可是這次米袋米袋大小差異不同。無論怎麼分配大家都是不滿意。只說船主算得有偏私。

船主見米商起了騷動,竟命令手下的奴僕們停止卸貨,免得有宵小趁火打劫,順手牽走幾袋粟米。

可是這樣一來,米船後的幾艘貨船便不能靠岸,各自的船主也是急切地隔船吆喊。

時下,算數並非人人都能掌握的一門技能,平民之中就算經商者,愚鈍得盤算不輕數字者比比皆是。偏巧埠頭的稱重器具又損壞了,船主一時按捺不住爭吵的眾人,很是焦頭爛額。

莘奴心中一動,從圍觀者中打聽清楚每家米商的進貨所預付貨款的多少,走了過去,對船主說道:“先生可是為如何分配發愁?我略通算數,對此倒是有些主意。”

胖船主見莘奴是個身材瘦弱的小子,既沒有華衣輕裘,更沒有佩戴遊俠的寶劍,心中便有些瞧不起。但米商們已是折騰了許久,知道按往常還要再爭幾個時辰才能定下數量,死馬權當活馬醫,不少人便讓莘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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