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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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程靜芳被驚恐的尖叫聲驚醒，小心翼翼地開啟房門檢視情況時，正好看到屍化的保姆追著丈夫和一個陌生的年輕女孩從一樓追到了二樓。丈夫在上樓時為了爭先推了那女孩一把，那女孩一邊尖叫著控訴丈夫的薄情，一邊伸手狠狠拽了跑在前面的丈夫一把。

於是程靜芳眼睜睜地看著兩人一路踉蹌著跑一路罵罵咧咧，直到躲進二樓盡頭的一間臥室中，這期間因為跑得慢還互相扯後腿，兩人都被追上來的喪屍抓傷啃食了血肉。

腦子一片空白的程靜芳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做到的，等她清醒過來時，她已經趁著喪屍去追趕丈夫和情婦的時機，自己跑下一樓，躲到了一樓角落的儲物室中。這一天裡不管聽到什麼動靜她都一動不動，直到等到了常天凱。

聽到這樣的講述，所有人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程靜芳在這一天中所受的打擊不止來自異變的外界，還來自原本的恩愛的丈夫，家庭的破碎給她帶來的衝擊。

陸黎忽然想起下午一起外逃時同車的那一家四口人，一家人團團圓圓、平平安安的守在一起，在這末世中，實在是莫大的幸福。

不管什麼時候，食物總是能帶來那麼一絲絲安慰，即使是程靜芳，也被常天凱和梅茹勸著吃下了不少東西，只有吃飽了肚子，才有力氣活下去。

張明玉家有三間臥室，一間仍然關著變成喪屍的張明玉的父親，一間給三個女人休息，一間留給三個男人休息。顧浩霖三人排了班輪流值夜，守護這一屋子人的安全。

梅茹和程靜芳睡在床上，陸黎則鋪了一床墊子獨自睡在地板上，黑暗中陸黎擺出一個詭異的姿勢，體術運轉的同時，她手指間還轉動著一個小小的正方體，正是鍛鍊精神力的魔匙。陸黎一邊要靠自己的意志力保持住體術的動作，一邊還要驅動魔匙繞著她的拇指和食指八字形轉動，直到神經緊繃了一整天的梅茹和程靜芳陷入沉睡。

聽到床上傳來的平緩的呼吸聲，陸黎心念一動，已經出現在總控室中。

總控室一直亮著柔和明亮的燈光，大螢幕盡職盡責地監控著超市內的情況，陸黎檢視了一番系統，發現從上午正式開啟超市到現在，超市一共賣出了12顆水珠和18塊營養餅乾，光能槍一把也沒有售出，所得的微薄的收益遠遠抵不上高額的支出。

不過這樣的情況早在陸黎的預料中，她也沒有沮喪，畢竟超市庇護了那麼多的倖存者，足以對得起它的運營費。

盯著大螢幕快速過了一遍下午的營業情況，陸黎發現躲進超市的倖存者越來越多，甚至連超市大門外防護範圍內都出現了裹著被子睡在地上的人。

人多就意味著複雜，陸黎想也能想到，隨著超市周圍聚集的倖存者數量增多，各種糾紛衝突也會急劇爆發，處理不好就會影響到超市的正常執行，於是她提前設定了一些特殊情況和處理方法，交由小松及時處理或者第一時間通知她。

黑夜中的有個超市依然明亮耀眼，像個超大的發光體，吸引著方圓數公里內倖存人類的目光，併為被它吸引來的倖存者提供希望和庇護。看著自己這家超市，小小的自豪和驕傲在陸黎心中升起。

帶著微笑，陸黎放平了總控室中的座椅，陷在椅子中進入了深度睡眠，總控室的燈光隨即漸漸暗淡下來，為它的主人營造出最舒適的睡眠環境。

第二天清晨，天剛亮，陸黎已經在總控室中經過了一輪訓練，因為無法進入除總控室之外的其他房間，她只能打水清洗了一番，然後出現在房間中。

天色漸漸明亮，梅茹猛得從噩夢中醒來，一下子驚坐起身，當她看到躺在地上的陸黎時，忍不住眼淚再次湧出眼眶。

陸黎起身伏到梅茹的腿上，抱著她的腰輕輕拍撫。梅茹將陸黎攬進懷裡，壓抑著聲音哽咽著說：

“黎黎，媽媽好後悔，當時就不該讓小玉繼續讀書，要是她也像你一樣在咱們市工作，出個什麼事也能一下子找到人，現在她人在那麼遠的地方，都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我昨天晚上夢見她跟她爸爸一樣，一下子……就不是人了……”

“不會的，乾媽，我預感到小玉還平平安安的，你知道我的預感一向很準的，所以相信我呀，我們還能再見到小玉的。”

“那我們家天則呢？黎黎，你說我們家天則還好嗎？”

一旁淺眠的程靜芳也醒了，立刻緊張地追問。

陸黎很清楚常天則還倖存著，於是肯定地安慰程靜芳。

“還活著就好，還活著就好……”

程靜芳喃喃地重複了兩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