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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坐姿,好讓胯部傷口舒服些,但總不太舒服,面對爬坡,你整個身體重量直往下沉壓,像卵囊下老頂著一塊石頭,維持久了,你也不再去在意它了。這世上不能太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傷口,人是可以暫時忘掉自己,否則關注過久,它似乎真的會衍生出什麼毛病來,此話是你三年前所講,作為現在的謹記。

都已快到午時,峽谷裡半點人蟲鳥獸的跡象也沒,只偶爾有些落石擊地的動靜,和你節制呼吸的聲音。“千山鳥飛絕”如此這般。究竟,你的旅途憑藉了什麼為嚮導?天候藍得很純粹,藍得不見任何的漸次與雜質,空氣裡瀰漫著你化不開的汗水。路旁的灌叢半枯槁地顯露出焦渴的模樣,山脈層層疊疊的表情顏色呈現鐵紅,像火焰在四周巖壁上吐舌,像恐龍遭遇火焚後的遺骸殘存的盔甲和鱗片。

山無窮而水已盡,愈到深處,你愈感到一種慈和的殺戮正在進行著。沙塵摻和陽光的熱浪微拂,眼前視線嫋嫋蒸發如透明的蛇影。你感到時間有時靜止,有時向前,有時通體一陣敞亮,有時卻彷彿被榨乾得快要裂開。

突然間,那不遠的前方,靜靜佇立著一塊不滿一米高的小碑,像個小學童般,打破你心中的沉默。到西藏了嗎?你自問著,不可置信地快步向前。真的是西藏啊!你放倒單車,站在那道小碑面前,眼瞼垂落下來,凝看著紅字印刻的西藏,舉步,定格,緩緩地跨過它一步,並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屏息,然後再跨出了一步,世界仍舊沒什麼改變。你無助地回望了一下,那道小碑背後寫的是“雲南,國務院,1997年”,只不過這方換成綠色的字樣。

你以界碑為中線,張手想象切開自己的身體成兩邊,一腳在西藏,一腳在雲南。天空土地山脈岩石你自己仍為一體,但身體的半邊可是西藏耶。你不禁有種失落的感覺,難道這一切可供辨識西藏的領域,僅僅全由這塊不起眼的界碑來指引?而它似乎極度卑微躲藏在路邊的角落,悄悄地。

你原以為只要跨過了這一步,生命將有所不同,當跨過這一步,你或許就不是你,而是另一個真正可去冒險和犯難的人。

追尋一種邊界的存在,它曾是如此清晰展示在你眼前。兩年多前帕米爾山結之旅,你不知道為何純然就一股情緒,頂著高原症狀欲裂的頭,還堅持要站上五千一百米中巴邊境的紅其拉甫陸路口岸。那日山頭銀皚皚飄著無數鵝毛雪片,兩道兩米多的巨大界碑相距幾百米對望,中間一段灰色非武裝地帶,緊鄰的一邊是解放軍,另一邊為巴基斯坦駐守兵,在各自的範圍內鎮守肅殺的槍口。你謹慎試探著兩國兵士的眼神,雙腳偷偷地一踩一跨,一個步伐橫越兩國,霎時覺得自己比飛機飛得還快。風雪中熱情澎湃地寫下:“所有設下的邊界,都只為了跨越。”你於是又斷斷續續想起了海,面對海時的張望,那是否也是一種邊界呢?只是你從未想要跨越它,模糊的天際邊線,模擬躡足的浪花,綿綿翻滾,相似非似,海面下寂靜憂鬱的藍色暴動永遠在醞釀著,一切是那麼冷靜分明的自然邏輯,“只能靠近,卻無從抵達” 。

如果不想著這些,你的旅途究竟憑藉什麼為嚮導?你似乎微微地領略,現在的思索竟不如以往那般鋒利明白,但究竟歲月荏苒增加了什麼又減少了什麼。

跋涉了許多道路,這樣事實的界域告訴你,沒有守兵,沒有海天之隔,沒有山脈之阻,沒有強悍的禁區防線,也沒有一個最起碼的哨口。只有一塊失落的界碑,靜靜地孤立著。

再一次凝視著界碑,你蹲踞地與它同高,將掌心貼在小碑上感受著它所吸附的日溫。你知曉了什麼,又能改變什麼。這次,倘若邊境果真有任何意義,也只是為了——“身在現場”。向前,你對著自己說,這是最輕易的一個跨步,卻是跨過最重的一步,跨過這小小的邊境界碑,以後就得朝向更遙遠的路途。

邊境已在心裡成為一道疤痕。方向從面向它的時候,時間重新倒數計時。你還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對抗些什麼。下一刻是一種發生,開始,結束。你與你自己,從此一分為二。

與藏獒對峙(1)

幫達草原的色澤已經發黃許久了,成片成片的草甸乾癟枯瘦,間或夾雜著一坨一坨來自牛羊皺硬的糞便點綴,整面風景活脫像一位滿臉蒼斑垂暮的老人。一切的生機疲憊,彷彿都將歸於寂滅。

你騎了十多里路,終於在草甸上看見幾群髒黑的羊群和一戶字簾幔的棚帳,可四方之中仍望不見一位牧羊人的身影。炊管裡的白煙只是軟弱無力地飄搖浮升著,似乎正在宣告草原的糧盡援缺,牧民準備下撤到背風的山腳下過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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