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輪不到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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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昭陽看到蘇顏諾落落大方的樣子，先給了她一個讚許的眼神。旁的不說，第一次面對這麼大的導演試鏡，很多新人都會忐忑不安到不知道怎麼說話，想蘇顏諾這樣進退有度不卑不亢的模樣，反而更會讓人有好感。

顯然宇森導演也是這麼覺得的，雖說蘇顏諾是看在謝昭陽的面子上讓她來試鏡的，但是過不過依舊不由謝昭陽做主。就像鍾雙雙一樣，投資人推薦的又如何，宇森導演紙上明晃晃的叉叉還是表明了他的態度。

但若是蘇顏諾表現的可圈可點，甚至能跟秦懷夢一個水準，宇森導演看在謝昭陽的面子上，也會優先選擇蘇顏諾的。

顯然，蘇顏諾沒有想這麼多，她接過場記遞給她的試鏡劇情，認認真真的研究了二十分鐘，微笑著對宇森導演一眾人說道：“導演，我準備好了，可以開始試鏡了。”

“嗯。”宇森導演點點頭，依舊是撐著臉的動作，卻並不對蘇顏諾報什麼期待。

蘇顏諾緩緩走到場中央，閉上眼睛，再睜開眼，她已經不是蘇顏諾了，而是那個在後宮之中傾軋一生，只為了等一個人流連目光的珍妃。

“皇上……”蘇顏諾輕聲喚道，只見她望著前方虛無的空氣，露出了天真的笑容，像是想到了遙遠過去的美好，只有那雙眼，透露出的一片死寂讓人能窺探到她內心真實的想法。

緩緩上前走了兩步，笑容卻漸漸消失，無悲無喜的模樣，像是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再讓她一片死寂的心有什麼晃動了。蘇顏諾伸手從空氣中拿過一個酒杯，輕聲說道：“為什麼，為什麼騙了我一輩子……”

蘇顏諾像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來說這一句話，卻依舊沒有辦法說大聲，最後的那幾個字，連空氣震動都十分輕微。所有人看著蘇顏諾不悲不喜的模樣，像是慷慨赴死一般的表情，卻不自覺的將眼神聚焦在她那雙眼睛裡。

一雙像是可以將所有悲喜吸入的黑色眼眸，讓人看了便很難掙脫，卻又不自覺的，感覺到了一種痛徹心扉的痛。眼中凝著淚珠，卻落不下來，那不是不傷心，而是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去哭再去恨。

最後用力擠出一個微笑，像是給過去的自己，蘇顏諾將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緩緩倒下。閉上眼的瞬間，淚珠才掙脫眼眶劃過臉龐。

蘇顏諾躺在地上，等著導演喊“咔”，卻等了許久，都是一片安靜。蘇顏諾正在疑惑呢，卻聽到一聲巨大的抽泣聲打破了安靜。

“對、對不起……”那個哭的小姑娘察覺到自己的聲音打破了在場的安靜，手忙腳亂的抹著眼淚給在場的人道歉。

“咳咳……”宇森導演輕聲咳了一下，喊了一聲：“咔！”

蘇顏諾這才從地上起來，將眼淚抹乾淨，等著他們的評價。

“你叫……蘇顏諾？”宇森導演問了一遍，因為蘇顏諾的名字微微拗口，還有些不習慣。

“是，導演。”蘇顏諾偷偷看了一眼謝昭陽的表情，發現他臉上寫著一個大大的贊，心裡的忐忑落了一半。

“你把這一段再表演一下。”宇森導演說著，從他一直壓著的資料夾裡抽出了另一張A4紙，示意蘇顏諾接過。

不是試鏡一段就可以的嗎？蘇顏諾上前兩步，把A4紙接過，滿心疑惑的看著上面的劇情。

這一手，不僅蘇顏諾不明所以，連宇森導演身邊的那些副導演，甚至包括謝昭陽都不明白是為什麼。只是看到宇森導演衝著他們擺擺手，表示下現在不是問的時候，幾人也只能把滿腔的疑惑吞到肚子裡。

“你準備一下，沒有時間限制，什麼時候覺得可以了，什麼時候再開始。”宇森導演說道。

“是，導演。”蘇顏諾認真看著上面的劇情。這一段，跟剛剛那一段有相似的地方，不，應該說百分之九十都是一樣的，只不過劇情上註明了一點，珍妃是假死。

這一真一假之間，能做的文章和手腳就多了。蘇顏諾仔細揣摩了一會兒，便微笑的對導演說：“導演，我準備好了。”

“那就開始吧。”宇森導演點點頭，表示蘇顏諾已經可以開始了。

蘇顏諾睜開眼，臉上卻出現了和秦懷夢一樣的痛苦表情，但是仔細看卻可以看出，蘇顏諾的痛苦之中，帶著一點掙扎和難以抉擇的痛。

“皇上……”蘇顏諾緩步走向那杯空氣裡的酒，將酒杯拿在手裡。

只是原本死寂的眼神裡，卻看到了一抹堅定的決絕，蘇顏諾努力掩飾眼底那抹算計，但痛苦掙扎的臉上，卻依舊顯露出了一點本該奔向死亡的人不該有的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