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五章 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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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色，彷彿瞬間沉入地獄之中。

化為鬼蜮。

一切都倒向了失控的邊緣。

曾經再次煥發生機的樂土只剩下了遍地廢墟。

母親還在徒勞的試圖挽回一切。

直到自己的孩子握住了屠刀。

某種惡意和怨念開始擴散，好像生長一樣，一寸寸的蔓延，將祂的整個胸膛吞沒在其中，消失不見，緊接著是四肢，頭顱……

一個世界的貪婪，最終讓萬物失去了自己的庇護，並迎來了最後的詛咒。

在無窮盡的黑暗奔流之中，面容扭曲的母親歪著頭，端詳著屬於她的破敗、腐朽的神國之中久違的來客。

“你走吧。”

祂輕聲說，“真相你已經瞭解，那些值得你奉獻的美好已經結束了，所以，你離開的時候到了。”

在殘破血色月光的映照中，暗淡的昏光籠罩在她的頭上，恰似破碎的王冠那樣。

“——這裡只剩下不義的冠冕為我存留。”

祂自嘲地笑了起來。

萊爾沉默了很久：“你是想要報仇嗎？”

“報仇？”

母親的面孔波動了一下，隨後祂的聲音迅速的尖銳起來：“這片世界的每一處，難道不是我所拯救的嗎？當我死後，這一份不應有的奇蹟，也將隨我一同歸還虛無，這難道叫報仇？”

祂好像在同一瞬間變成了數十個、上百個、千萬個，同一時刻裡沉浸在無數變化的扭曲之中。

在被自己的孩子肢解的過程中足以將一切都融化成黑暗的怨念吞沒了祂的靈魂，

拉扯著祂，向下墜落，落入了最混亂的墮落輪廓之中。

隨著祂的花籃裡再次傳出極其刺耳的嬰兒哭聲

母親的面孔開始瘋狂起來，

隨後，黑暗中開始浮現一隻一隻紅色的眼睛。

“我再說一次，外來者。”

母親的臉色極其猙獰：“我對你沒有怨恨，所以，離開這裡！”

萊爾身後的真理圓環虛影，似乎受到了某種很嚴重的壓迫，

他的臉色開始蒼白起來。

“萊爾，徹底的驅散祂。”

小修女聲音沉了下來：“這種時候，你絕對不能心軟，祂已經墮落，不再是你看到的那個母親了。”

萊爾輕聲嘆了口氣：“只要通關就好了是嗎？”

小修女的聲音頓了頓，

“但是”

萊爾輕輕摩挲著手上的戒指：“這樣的事情如果我做了我能被稱作是救世主嗎？”

“誰知道呢？”

小修女沉默了一會：“這世界上總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萊爾沉默了很久：“抱歉”

小修女的表情先是疑惑，然後愕然，最終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她輕輕的嘆了口氣：“雖然我覺得這個決定有點唐突和不太理智，但我也能夠想象到你做這個決定需要多大的勇氣……”

萊爾：“對不起。”

“要說生氣的話確實有點，但我也能夠明白你的想法。”

她沉默許久之後輕聲嘆息：“萊爾，有些東西是飄在雲端的，但總有人會適應不了漂浮的生活，會選擇更切合實際的去腳踏大地。”

小修女一反往常嬌聲嬌氣的模樣，而是在戒指中安靜的端坐，語氣很嚴肅，

“從你的話裡，我能夠感受到你的想法和決心，畢竟承載著這個世界希望的人是你，哪怕我現在再怎麼生氣，要面對這一份抉擇的也是你。”

“你做出了決定，我作為艾米莉亞的老師雖然無奈，但也只能贊成。”

她停頓了一下：“但是，我要再問一句——萊爾，你真的想好了麼？這樣或許會讓你的夥伴們，也陷入某種危機。”

“放棄能夠輕鬆通關的方法，放棄簡單的抉擇，而去尋求真正的救贖。”

你真的想好了麼？

萊爾認真地頷首：“正是因為我相信我的夥伴們我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我相信她們也不會向月之母親揮起屠刀。”

小修女嘆了口氣：“沒有更改的餘地麼？”

“說真的，我覺得我如果這麼做了，像五十層之下一般，不多思考的，將她淨化和驅散，我將來多半會後悔。”

沉默許久之後，

萊爾低下頭，看著戒指中，大祭司的另一半：“如果你覺得，我的決定有那麼一點點道理的話，我的心裡就會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