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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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之後每夜逼近父皇所居的帳篷幃幄；　扒裂縫隙；　鬼頭鬼腦地向裡窺視；　這就是歷史上稱為：賬殿夜警的事件了。　所謂帳殿；　就是木蘭秋獮時皇帝駐蹕的營帳；　據康熙自己說；　胤礽除了他早已發現的不肖種種之外，“更有異者，伊每夜逼近布城裂縫向內窺視……令朕未卜今日被鴆、明日遇害，晝夜戒慎不寧；　似此之人；　豈可付以祖宗弘業！〃

遂令隨行文武官員齊集塞外行宮；　勒令皇太子胤礽跪下；　歷數其罪狀：〃胤礽不聽教誨；　目無法度；　朕包容二十多年；　他不但不改悔；　反而愈演愈烈；　實難承祖宗的宏業。〃康熙帝邊哭邊訴；　胤礽此時卻拒不認錯；　反而指責康熙不顧念孝誠仁皇后赫舍里氏臨終囑託；　更是將康熙氣得昏倒在地；　被大臣急忙扶起。

翌日；　康熙帝下令；　在宣佈廢黜皇太子同時；　被綁縛的胤礽身邊；　還有幾個陪綁的皇子；　還有重臣和供奉於朝廷的西方傳教士。　這群人裡面；　我看見胤祥黯然神傷的側臉。

繭琳；　對不起……我真的什麼也保護不了……

〃朕……不能讓胤礽這樣一個不仁不義；　不忠不孝的人為人君。〃　說到這句話的時候；　我分明看見康熙已經收斂了一貫溫和的形象；　露出駭人的平靜神態……

從頭至尾；　我站在胤禩身邊；　做著看客。　除此之外；　毫無半點阻擾之力。

這次回京；　怕是最沉重的一次吧。　我這樣想著。　這次廢皇太子；　對康熙帝精神上刺激很大；　致使他六天六夜不能入睡；　最後太醫煮了帶安眠效果的藥才使他睡著。　踏進京城土地的時候；　我遙遙望他；　這才發現；　他的頭髮；　又白了許多。

康熙帝召見京中大臣；　邊訴邊泣；　羅列了胤礽的罪狀。　群臣也為之傷感；　泣不成聲。　他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胤礽是被人下咒導致狂疾的；　我不知道。　自塞外回京後；　胤礽就被囚禁在上駟院側；　依舊由皇長子胤禔看守。　而十三；　就圈禁在京郊西側一處極小的宅子裡。皇太子已廢；　天下皆知；　康熙又親自撰文；　告天地、太廟、社稷。

〃稽古史冊，興亡雖非一輒，而得眾心者未有不興，失眾心者未有不亡。〃在列舉胤礽罪狀之後又說：〃臣雖有眾子，遠不及臣，如大清歷數綿長，延臣壽命，臣當益加勤勉，謹保始終。〃接著又下令；〃諸皇子中，如有謀為皇太子者，即國賊，法所不宥。〃

知道這些的時候；　我的心一片麻木；　可是當我到了十三府上的時候；　那種疼痛的感覺又回來了。　繭琳就坐在門前；　身邊一歲多的小女兒正玩著一個皮球；　繭琳看見我；　囁嚅著唇；　眼裡含著淚；　半晌；　緩緩道：〃璃；　我想去看看胤祥；　我想安慰他；　可是我怕我會哭。〃

我摟著她；　哽噎的連一句〃對不起〃也無力說出口；　繭琳的鬢角有數根白髮；　她才二十歲啊！！　還要禁受怎樣的折磨？！　她輕捶著我的背；　〃璃；　這是不是報應；　這是不是報應？〃

良久；　我鬆開繭琳；　露出淒涼的微笑；　〃繭兒；　若這真是報應；　接下來；　該輪到我了。〃

身後有衣料摩擦的聲音；　我回過頭；　是胤禎。

〃胤禎；　你……你陪繭兒說說話吧。〃　我起身；　讓出位置；　緩緩走出府門。

〃十三嫂……〃　胤禎的努力壓抑著感情的聲音響起；　曾幾何時；　我是多麼希望這個男子好好照顧繭琳；　給她一輩子最最甜美的幸福。　可是這個稱謂；　劃破瞭如肥皂泡一般虛幻脆弱的夢；　如今繭琳鬢角的白髮；　已是為了擔心另外一個他……

公主依舊是公主；　王子也依舊是王子……

只是童話已經結束了……

魘術

回到府上；　我癱坐在貴妃榻上；　只覺得頭疼欲裂；　汐兒和玉珠一左一右走過來；　一個幫我揉捏肩膀；　另一個遞上一碗清涼甜潤的杏仁豆腐；　配上切成小塊的各種水果；　我端過來一口一口吃著；　汐兒道：〃怎麼這次秋獵出了廢太子這麼大的事兒；　還有幾位阿哥大臣都給圈起來了；　十三福晉還好麼？〃

我嘆口氣；　放下勺子；　〃繭琳她；　不好也得好；　總要過下去。　對了；　門口拴著的那兩匹馬是誰的？〃

汐兒幫我取一個軟墊子靠著；　繼續道：〃九爺沒去秋獵；　從今兒早上就在府裡侯著；　十爺連府上都沒回去；　就直接跟咱爺過來了；　現在都在書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