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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罪他們,一直賠著笑。

張惟宜也不管束,顧自用熱水燙了燙碗筷。他順手一個動作,一旁的錦衣衛只看得張口結舌。莫允之沒什麼表情,在鄰桌坐了,雖然兩人私下並不拘於上下禮束,但是人前也做好自己護衛的本分,如果和自家王爺同桌而坐,未免失禮了。

許斂寧接過竹筷,微微一笑。

張惟宜看了她一眼:“你笑什麼。”語氣不怎麼好。

“王爺做這些事,很是自然。”她嘴角帶笑,有那麼幾分純淨無邪,“其實我本該想到。”

張惟宜沒說話,臉上也看不出什麼端倪。店小兒端了菜上來:“小店簡陋了點,幾位不要見怪。這壺西風是新釀的,請各位嚐嚐。”

沐華妍笑著道:“你們這裡能有什麼好酒?可別下了藥,謀財害命就好了。”

店小二一哆嗦,賠笑道:“姑娘說哪裡的話。”

夜色漸漸濃了,雨絲細細地糾纏在一起,如霧如幕,一切都濛濛朧朧看不真切。

沐華妍才喝了兩杯就上臉,臉上微微紅暈,容顏在燭光流轉下格外秀麗。她抬手摸了摸臉,突然感到有一隻冰冷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腳踝,驚得跳了起來。司空羽當機立斷,雪色的刀光一閃,隨即埋沒在不知何時出現的灰衣人胸口,濃郁的血濺到發黃的牆面,在油燈的淡黃色光暈下格外詭異。更詭異的是。那個灰衣人倒下的時候,怨毒地望了司空羽一眼,突然消失不見。

一陣冷風透過門簾吹進來,頭頂的油燈燈火跳動。

門簾被撩開,一個書僮打扮的男子放下了油紙傘,靜靜站在一邊。油紙傘上一個大大的“殤”字筆力雄厚,呼之欲出。隨後走進來一箇中年男子,身後似乎還跟著十幾個灰衣人,和之前偷襲的那兩個衣衫無異。他的容貌清癯,頗有幾分文士風範,斯文端正,微微一笑,抱了抱拳道:“久仰武當御劍公子大名,今日一見,三生有幸。”張惟宜微微一挑嘴角,放下手中的酒盞,淡淡道:“不知閣下是天殤的哪一位堂主?”

“敝人磷火堂莫冉。”他極是客氣,“蔽教教主對御劍公子的劍術人品十分推崇,於是派敝人來,請公子去本教總壇一聚”

天殤教在十多年前同各門派一戰之後,有一陣子在江湖上消聲滅跡,可在近年來重振聲勢。莫冉為磷火堂主,在六個堂主中位居後列,不算是最拔尖的人物。然而其手段武功卻叫人心駭。

莫冉又是微微一笑,“當然敝人也不敢託大,還請公子勉為其難,斷了右臂的經脈。”他袍袖一捲,一把匕首已經拋到張惟宜的面前。

一時間安靜得只剩下呼吸聲和外邊淅淅瀝瀝的雨聲。

張惟宜瞥了一眼匕首,淡淡道:“在下尚有要事在身,恐怕不能從命。”

莫冉柔和無比地開口:“不知是什麼事耽擱了堂堂御劍?張公子真是至孝之人,當今天子重病便馬不停蹄趕到江南求醫,貪圖的又是什麼,難道是皇位?”話音剛落,隨行的錦衣衛站起身,手中的佩劍已經出鞘。張惟宜出身皇族,這件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何況他早已不用原來的國姓名字。張惟宜神情如常,語氣平平:“沒想到天殤教在朝堂之上也布了眼線。”

“敝人一直疑惑,為什麼張公子貴為皇子,卻在武當一留八年?就算再不得寵,也是龍種,莫非……是野——”莫冉還未說完,一道銀色的劍光直直地從面前劃過,被劍氣帶到的地方冰冷生疼。他就是要等對方憤然出手的這一刻,越是無法冷靜,破綻就越多。

頭頂的油燈暗了暗,突然爆開一點油芯,變得更亮。只是這一瞬間,金鐵相交數聲,迸出點點火星。只聽莫冉悶哼一聲,一手捂住胸口,而張惟宜也退回原地,眼中重彩紫暈在淡黃的燈火下格外顯眼,似乎習了什麼高深的異術,手指依然按在古樸劍鞘上。只見那劍鞘之上,是古篆的兩個字:太極。許斂寧第一次看見他的佩劍,眼中勾起幾分瀲灩。

莫冉按著胸口,輕輕咳嗽著,黑紅的液體順著指間滲出。過了半晌,方才氣息平緩地開口:“武當御劍果然名不虛傳。只是其他人不知是否可以和張公子一道安然脫身?”

張惟宜淡淡道:“那又如何?”冷淡的面容清雋風華,恍然如經卷上的邪神一般。莫冉神色變冷:“既然如此張公子毫不在意,莫某便斗膽一搏。”

一時間,氣氛突然變得無比凝重。

莫冉一展手中摺扇,身後的灰衣人徑直向屋子中心的方向撲去。沐華妍“啊”得驚叫一聲,往司空羽身後挪了挪。只見那些灰衣人都沒有什麼表情,臉色青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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