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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爾文很確定維吉利的泡妞技術十分不佳。
幾十分鐘後,他和維吉利尷尬地坐在一個叫拉什麼維的餐廳裡,隔著鋪著雪白桌布的小圓桌面面相覷。(他之所以不知道這個餐廳的具體名字是因為招牌是一行該死的法文)。
加爾文穿著一件舊t恤,上面的廣告語已經因為清洗太多次而脫落變得斑斑駁駁,他的牛仔褲膝蓋處有圓圓的凸起,上面因為長期穿著而產生的淺白褪色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都說不上是時髦。
而這家餐廳,就跟所有的高階法國餐廳一樣,有著那種可以輕而易舉讓人得胃潰瘍的精緻氣息。暖色系的燈光像是舞臺射燈一樣將香檳色的光圈籠罩在一座一座的男男女女身上,就餐的人幾乎無法察覺到整個餐廳的昏暗。小提琴的旋律就像是霧氣一樣輕飄飄地籠罩在空氣之中,伴隨著偶爾響起的玻璃杯碰撞的聲音和幾乎算得上微不可聞的輕聲細語。無論是男招待還是女招待都像是輕度絕食患者那樣消瘦蒼白,頭髮是清一色的白金色,漿白的襯衫,黑色的領結,,與維吉利交談的時候他們會微微躬身。
加爾文面無表情地看著維吉利與招待用法語溝通,然後他低頭看了看送到自己手邊的選單,他媽的還是法語。
這感覺可真是荒謬,就好像忽然之間整個世界上說英語的人都滅絕了似的——他百無聊賴地想,然後努力想要忽視掉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儘管那目光格外的隱秘)。
加爾文痛恨成為別人矚目的焦點,但是在這一刻他毫無辦法——他的打扮與整個餐廳實在是太過於格格不入。而在“貼心”地幫加爾文弄明白選單上那些鬼東西究竟是什麼之後,維吉利竟然還偏過頭一臉忐忑地對加爾文開口。
“你看上去臉色不太好?是感覺不舒服嗎?”
加爾文嘴角抽搐了一下。
“我只是不太喜歡這種地方。”
他乾巴巴地說,而在話音落下之後,維吉利的目光迅速地暗淡了下去。
“啊?為什麼——這裡是全城最好的法國餐廳,我發誓你會喜歡大衛親手製作的鵝肝魚子醬配甜菜凍。”
維吉利小心翼翼地企圖挽回。
加爾文挑了挑眉毛,維吉利那種無辜的表情讓他最終決定閉上嘴什麼都不說。
這裡或許有最好的法國菜——但是這裡卻並不是我應該呆的地方。
加爾文在自己心裡想道。
如果不是維吉利,這裡是他一輩子也不會踏進來的地方。如果讓他選擇,他會更加願意坐在二十四小時營業的汽車餐廳裡吃一份加了太多人工調味劑的炒蛋和速凍華夫餅。
而事實上,之後侍者端上來的菜讓加爾文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所謂的最好的鵝肝魚子醬配甜菜凍吃起來就像是用淡褐色薄膜包裹著的肥油和帶有奇怪腥味的果凍。說句實在話,加爾文認為前一天晚上希斯圖為他準備的晚餐要比這些鳥食好吃一萬倍。而即便是將所有的食物都塞到了肚子裡,加爾文依舊可以感覺到自己胃部的空虛。(配菜用的葡萄柚酸澀得像是剛從地裡長出來一樣),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口袋,一種莫名的焦躁讓他極度渴望給自己來上一根香菸。
“我想我應該出去一下。”
他衝著維吉利說道。
沒有等維吉利回答他,他已經徑直推開椅子站了起來。椅子在漂亮的胡桃木地面上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吱吱”聲,引來了幾乎所有人的注意。食客們震驚地扭過頭看著加爾文的方向,在看到加爾文的舊t恤和牛仔褲之後,他們又像是視線被燙到了一樣齊刷刷地將頭扭了回去。
加爾文用手掌將自己滑落到臉頰邊上的頭髮往腦後捋了一把。這就是他不喜歡高階餐廳的原因,這裡的人甚至會被一個穿著舊t恤和牛仔褲的人嚇個半死——加爾文幾乎快要笑出來。
他慢吞吞地朝著門外走去,維吉利在他身後小聲地說餐廳提供吸菸室,但是加爾文只是聳了聳肩裝作自己並沒有聽到(他可以用他剛才吃下去的那團果凍發誓這種鬼地方的吸菸室不會是他喜歡的地方)。然而在即將靠近大門的時候,余光中瞥到的兩個人卻讓加爾文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那是一對坐在角落裡的父女——如果是路人看到那兩個人的時候大概會這麼想。
作為“父親”的男性大約已經快要接近五十,稍微有些發福的身體上套著炭灰色的高階西裝,打著領帶,他的頭髮梳得很整齊,並且巧妙地掩蓋了頭頂部分的脫髮(從這一點看這很顯然是在高階髮廊打理的髮型)。而坐在他對面的是一個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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