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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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玉嫂對視一眼，心中均感驚訝，沒料到這長相柔美的婦人竟有如許渾厚的內力修為。

過不多時，只見禮堂的大門緩緩開了一條縫，從中走出七條婀娜多姿的身影，正是水清吟、梅姐、蘭姐、黃鶯、百靈、鴛鴦、畫眉七女。

七女走出禮堂，大門又緩緩合攏，隨即禮堂內再度響起眾多女子的歡聲笑語，想是她們玩性正濃，稍一平靜便繼續嘻笑作樂，絲毫不知外間正進行著一場慘無人道的大屠殺。

顧盼盼神情複雜之極，注視七女良久，緩緩說道：“我自問從未虧待你們半分，為何你們卻如此待我？我究竟做錯了什麼，讓你們這般痛恨？”

黃鶯四女略顯慌張，將臉孔轉向一邊，裝作沒聽見。水清吟卻毫不退避，直視著顧盼盼，用一種極為冷漠的腔調說：“是嗎？你也好意思說這樣的話？”

顧盼盼長嘆一聲，道：“清吟，你始終不肯原諒我們……你好好想想，當年郭自強被打成廢人，那種殘忍手法真是我們慣用的手段嗎？你為何還要——”

“少廢話！”水清吟立即打斷，冷喝道，“我即將被送去下嫁給一個糟老頭，這點你怎麼不說？我好好一個姑娘，就此成為六合門攀附權貴的棋子、成為你們升職獲賞的工具，這點你怎麼不說？！”

顧盼盼眼中閃出濃濃的哀傷，深深看著水清吟，道：“清吟，我抱著你長大，這麼多年來如何對你，你應該心知肚明。我職責在身，許多時候身不由己，為何你要將所有罪過推到我身上？我和海洋一直把你當親生女兒看待，今日卻遭此回報，你於心何忍？”

“對不起，”水清吟冷冷地道，“如果真是如此，我只能說你們表錯了情，因為我不但從來沒把你們當成親人，甚至連半分好感也欠奉。從我進入富春院那一天起，我對這裡就充滿了仇恨，無時無刻不想離開這個鬼地方。我痛恨六合門、痛恨我的親生父親、痛恨這個骯髒不堪的環境。而你們就是幫兇，把我死死困住，無情地禁錮了我的一切活動，不讓我有半分的自由。你埋怨我如此對你，只是你一廂情願，因為在我看來，怎麼對你都不算過分！”

顧盼盼微微一顫，臉色變得慘白，道：“原來你恨我們竟有如此之深，原來我們為你所做的一切，都成了對你的毒害，清吟啊清吟，我萬萬沒料到竟然會給你這樣的觀感……”

向海洋看了水清吟一眼，神色極其黯淡，喃喃道：“清吟，你讓我知道了原來我是這麼的失敗……”

顧盼盼用力甩了甩頭，令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又轉向黃鶯，說道：“黃鶯，請你看著我，告訴我，我究竟怎麼對不起你們、為什麼你們也會這樣對我？”

黃鶯深吸一口氣，終於勇敢與她對視，道：“你沒有對不起我們，只是我們無法忍受六合門的管制，想脫離六合門，選擇新的生活，如此而已。”

顧盼盼怔怔地看著她，道：“你很快就要退休，也將得到一筆豐厚的獎金，加上你這些年的收入，日後生活絕對無憂，甚至還遠勝於我。為什麼你要這麼做？六合門何曾虧待過你？”

黃鶯淡淡一笑，道：“我走了，還有無數個孩兒繼續陷進來，我不想她們重複我的老路。出來賣身賺錢已經十分可憐，還要為六合門做間諜，稍有不慎便遭到你們的嚴刑懲罰，我作為她們的媽媽，就算不是親媽，也必須為她們的將來做出安排。否則如此迴圈不斷，永遠沒個盡頭，我即使拿了鉅額獎金去過豐衣足食的好日子，也將一生難安。”

顧盼盼先前才剛和向海洋討論過同樣的話題，也表示日後要對女孩們儘量寬鬆，哪知此時卻正是這個原因把他們逼上絕路，前後對照之下，心中只覺百感交集，一時說不出話來。

黃鶯看了呼延喚一眼，繼續說道：“如果陳少入主富春院，或許姑娘們還要繼續賣身賺錢，但她們已脫離六合門，至少不用為了那些該死的情報遭受懲罰，陳少給她們的獎金份額也比六合門高兩倍以上，這樣的生活對於姑娘們來說，實是再好不過。我把她們帶進這個圈子，讓她們服侍各色男人，已屬罪過，如果不給她們選擇最好的出路，而是任由她們被六合門榨乾心血、耗盡青春，我如何對得起她們的生身父母？這是我退休前最大的心願，希望你能體諒。”

顧盼盼心中複雜難言，一時無話。向海洋長嘆一聲，道：“黃鶯，我已瞭解你的想法，也不再感到冤屈。六合門乃是國家機器，一切只為國家利益，確實不曾顧及你們的感受，這些年來讓你們受苦了。我曾處罰過不少的孩子，為此也常感內疚，只是身不由己、必須如此。今日遭此報應，也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