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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昀曜一倒,金燦燦的誅邪劍變成了古舊的銅錢小劍,落在他手邊,原本四散而逃的鬼降齊齊停住腳步,折返回來,血粼粼的大眼睛看著錢姚他們,沒有皮的臉上,露出了貪婪的神色……
冬生心頭微微一悸,不由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眼來時的方向,沒有任何猶豫,他從兜裡掏出最後三張小紙人,片刻後,小紙人悉數變成他的模樣,繼續向前追去,而他則原路折返。
他剛跑到鄭昀曜他們所在的那座山山腳下,身後忽然傳來一陣陣巨大的轟鳴爆破聲,整片山林都劇烈的搖晃起來,轉身回望,小紙人們追去的方向,變成了一片火海,三個紙人全部葬身火海之中。最早追出去的小紙人,多次與老頭交手,已是強弩之末,眼看不敵。
冬生眸光暗沉,雙眼驟然失去眼白,原本已經變得破破爛爛的小紙人突然暴起,死死抱住老頭的軀幹,紙人冬生的心臟處越來越亮,越來越亮——
砰。
紙人變成了細碎的黑灰,轉瞬就被夜風吹散,老頭的軀幹被炸得四分五裂,殘肢遍地。老頭的頭顱在半空中發出一聲慘叫,重重跌落在殘碎的肢體間,過了大約半分鐘,老頭的眼睛忽然睜開,眼中一片血紅,那些遍佈全身的咒文刺青泛起了血紅色的微光,冥冥中彷彿有一雙無形的雙手,將遍地殘屍一塊接一塊,重新拼接到一起,短短兩三分鐘之後,老頭重新站了起來。
“嘔……”老頭猛地吐出一大口血,藉著火光,暗紅的血液中隱隱能看到內臟殘片,他怨毒的看了眼不遠處的火海,眼底閃爍著瘋狂:“不愧是鬼子,總有一天我讓你成為我手裡最強的鬼降!”
老頭撿起地上漆黑破爛的袍子披在身上,從袍子裡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玉瓶,倒出數粒紅色的藥丸,一口服下,他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得乾乾淨淨,頭髮重新變得漆黑如墨,老頭還來不及得意,忽然感覺一陣難以形容的劇痛從五臟六腑直衝頭頂,頭髮瞬間變成了雪色,身體迅速乾癟,大量的皺紋爬上了他枯瘦的身體。
“該死的……該死的……”老頭低咒幾聲目露驚惶,踉踉蹌蹌的跑了,佝僂的身體很快融進了無盡的黑暗中。
火光下,一個短手短腳的小紙人悄悄從草叢裡探出圓溜溜的小腦袋,它在血灘裡翻找一會兒後,將幾塊細小的碎肉殘渣、帶著毛髮的頭皮,還有一些沾了血的葉子,找了一塊比巴掌略大的破布團吧團吧打包,扛在背上,甩開細細的小短腿,繞開面前的火海,一溜煙跑遠了。
火海對面,冬生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山上,第一時間確認鄭昀曜只是昏迷,沒有生命危險後,他那宛如冰霜的臉色才略微好看一些,他將鄭昀曜抱回車上安置好,然後騰出手來收拾山上這群不知死活的鬼降。
能索興一死,被他煉製驅使的那部分鬼降徹底成了無主的鬼物,直接被冬生用符咒強行控制收為己用。另一部分受控於能索興師父的鬼降,被他強行封印到符咒中。
車子不知哪裡出了問題,完全點不著火,冬生索性驅使鬼降直接把車扛下了山。錢姚天生一雙陰陽眼,看著剛才險些把他生吃了鬼降們,此刻老老實實圍在suv周圍,咬緊牙關彷彿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在扛車,心裡那滋味兒比剛才坐真·過山車還酸爽。
冬生考的駕照連實習期都沒有過,只會開車不會修車,錢姚從他老子那裡繼承來的那輛桑塔納,雖然保養得很好,但每次他一開出去總會遇到點這樣那樣的問題,久而久之,錢姚多少知道點修車的小技巧。
他開啟引擎蓋一陣折騰後,車子總算能點著火了。這時候,扛著包裹的小紙人也吭哧吭哧的跑到了冬生面前。冬生將小紙人連同小包裹一併拿到車上,驅車順著來時的方向繼續開,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他們前腳剛走,身後,烏拉烏拉的警笛聲就響徹整個村子,那些拿著武器包圍了農家樂的人們,木然轉身,直勾勾的看向駛來的警車,慢吞吞的舉起了手裡的武器,機械的走了過去……
第二天,鄭昀曜醒來的時候,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冬生微微有些鼓起的臉頰,見他醒來,那雙溢滿擔憂的眼睛霎時亮了。
“冬崽……”鄭昀曜發現自己聲音非常嘶啞,喉嚨裡好像被剝了皮似的,痛得厲害。
“你生病了,別說話。”頓了一下,冬生摸摸鄭昀曜的額頭,溫度終於降了下去,他鬆了一口氣,輕輕在鄭昀曜臉上吻了一口,一副哄小孩兒的語氣,“乖。”
老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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