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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蔓問他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她的,他很想細細和她說一說,可奈何周公喚的急,眼睛一閉就跟著走了,這問題便深深刻在腦海裡,所有思便有所夢,夢裡回到七八年前,雖然夢境有些扭歪,但總體意思是對的,他對她那個十六歲的小丫頭動心了,而男人總是身體比心先行動。
那會他也不過二十出頭一點,在此之前身邊女人總不會斷,自詡風流倜儻萬花叢中過。要說對付女人的手段他很有招,可這些都因為她破功了。
那年五一,裴鄴坤從外地回來,當時剛踏上社會大半年,介於青澀和沉穩之間,比稚嫩的少年多了一分擔當,比閱歷豐富的男人少了一分穩著。
因為工作的關係接觸到的女性不多,有也是阿姨嬸嬸輩的,再者有年紀相當的,但他也不是什麼人都往兜裡收。從前喜歡他的姑娘和他聯絡,說要談戀愛,裴鄴坤向來無所謂,談就談,時間一久,其實也不久,頂多就三個月吧,女方一般很難忍受這種見不到面的痛苦,女人一批走一批來,他無所謂。
回來的時候裴鄴坤剛被一女的甩,那女的在電話裡哭哭啼啼好半天,說是捨不得,說是很無奈,說她其實很愛他。
他聽她訴說完結束通話電話,懶洋洋的上了火車。
他想到許久沒和她見面,算算日子她正好是初三,想給她買點什麼東西,但轉念一想,李蔓家家境在那片地算是好的了,她從小就不缺什麼。
於是他在江州火車站買了包好煙,自個兒抽的很樂。
從火車站乘車轉車到家,天都黑了,家裡沒人,顧蘭那對母子一年到頭幾乎都待在市中心,裴江估摸著去田裡拔草了。
裴鄴坤拌著冷菜還沒吃上幾口米飯就聽見隔壁李蔓家嘶聲力竭的爭吵聲,嘩啦啦的鍋碗瓢盆碎一地。
他走出去一看,門口有兩個人在打架,各拿著一把掃帚你一句我一句對著吵,有時候夫妻吵架不為什麼,就是爭口氣。
他看到李蔓冷著臉從屋裡出來頭也不回往外走,淡漠的眼神裡充斥著無數負面情緒,厭惡,憎恨,忍耐,她穿了件米色的v領針織衫,顯得整個人很淡卻又很扎眼。
裴鄴坤對她家情況多少是知道點的,村裡嘛,有點動靜就傳得鄰里皆知,都知道李建忠這人收不住心外面有女人,這幾年似乎沒少吵過,次次都因為這個原因。
他拔腿追了上去,倒不擔心她情緒奔潰,只是覺得大晚上的一小姑娘一個人瞎跑不好,萬一出點事呢。
附近有片地給人包了種葡萄,周圍圈上綠色的柵欄,看起來規規整整,李蔓走了幾十米停住往柵欄上一靠,整個人像是被拖進黑暗裡。
聽到細細索索的腳步聲李蔓知道有人來了,下意識的抬頭望去,一眼就認出來了。
他很高,就像屹立在河邊的梧桐樹,英挺高大,擋住月光,陰影完全遮蓋住她。
李蔓斂起神色,說:“回來了?”
她自小就瘦,牛仔褲下的兩條腿就跟鉛筆似的,好在身高不矮,高高瘦瘦的女孩子倒是有那麼點氣場。
裴鄴坤也倚在柵欄上,鐵柵欄哐哐作響。
他說:“嗯,五一作業多不多,中考想考哪個中學?”
李蔓:“二中吧,一中考不上。”
“那也挺有出息的。”
李蔓垂下眼,腳邊的小草一刺一刺的,她有些心煩,這會滿腦都是李建忠的事情,她又在想他們什麼時候吵完,她得算好時間回去。
裴鄴坤睨她一眼,說:“幾個月不見,你又長開了點。”
李蔓:“”
他笑了聲,“老子變相誇你好看呢。”
李蔓:“你這些年倒是沒長開。”
她說的很輕很淡,卻是十足的嘲諷,裴鄴坤抬手就是一記,不輕不重的打在她後腦勺,有點分量但更像是撫摸。
五月,氣候是溫暖,風夾雜著花香和暖意,身後的葡萄園枝葉漸翠,夜色為這些鍍上一層溫柔。
他掌著她腦袋,大手溫熱,隨即揉了揉。
李蔓咬住下唇,定定的瞧著前方,即使黑暗中一切都很朦朧,大約有香樟樹,有狗尾草,有電線杆
裴鄴坤扣著她腦袋連人帶進他懷裡,另一隻手搭在她肩膀上。
李蔓的身高只能捱到他胸膛,腦門抵著他胸口,悄無聲息的落了幾滴淚,也就這麼幾滴,她把情緒控制的很好,甚至連開口說話的聲音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她說:“雖然已經習慣,但還是覺得他們不講話或者假惺惺的客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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