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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影片的人非常小心,上鏡的除了周懷瑾本人,只有一把破木椅子和一小截綁著人的繩子,背景是一片純黑,實在看不出什麼。而那影片非常短,只有不到一分鐘,對著昏迷不醒的周懷瑾拍了一通,生怕人認不出,力爭讓觀眾看清他臉上每一顆毛孔。
除此以外,綁匪一聲沒吭。
“發影片的人用了一堆代理,一時半會追蹤不到,”郎喬說,“老大,我第一次碰見這麼清奇的綁匪,他要幹什麼,咱們怎麼辦?”
駱聞舟不吭聲,低頭刷著手機。
郎喬反應相當快,發現影片以後第一時間做了處理,然而周懷瑾遭不明人士綁架的訊息還是彷彿長了翅膀,在好幾個關鍵詞的圍追堵截之下,竟依然□□地流竄在網路上。
駱聞舟問:“這是什麼時候傳到網上的?”
“早上六點。”
六點整,是這個城市開始甦醒的時候。
除了鬧鐘,還有什麼比一個有頭有尾有轉折的八卦更提神醒腦?
旁邊費渡嘆了口氣,往後退了一步,問:“駱隊,我現在是不是應該躲遠一點配合調查?”
郎喬不明所以,衝他發出了一個疑問的單音:“啊?”
“啊什麼,他也是嫌疑人之一,”駱聞舟把電話拋給郎喬,毫不客氣地轉向費渡,“我現在需要知道哪些人可能參與了這件事,背後有哪個團隊在參加炒作,你給我一份名單。”
周懷瑾十分低調,並不怎麼上鏡,幾乎沒幾張清晰照片流出來,普通老百姓認識明星認識演員,但誰會知道一個常年在國外的富二代長什麼樣?
那麼這一段不到一分鐘的影片,到底是怎麼引起這麼多關注的?背後是誰在推?
周峻茂車禍死亡事件和周懷瑾被綁架事件,乍一看息息相關,好像是有人想殺了老的又朝小的下手,裡頭似乎藏著一樁千絲萬縷的“豪門恩怨”,可細想起來,卻又很奇怪。
姑且認為周峻茂的車禍是人為,那麼策劃這起事件的人無疑是要人命,而且打算神不知鬼不覺地要人命——在肇事司機已經死亡的情況下,警方如果查不到確切的謀殺證據,很可能會把這起案件當做交通事故處理。
可是周懷瑾被綁架案則太過招搖了,幾乎帶著明顯的炫耀與炒作意味,兩起事件的目標完全是背道而馳。
這太說不通了。
而這樣把綁架大張旗鼓的昭告天下,除了讓警方和民眾疑神疑鬼之外,還對誰有好處?這麼個敏感時間、這麼個敏感事件,能從中漁利的,似乎也只有那群想借機從周氏身上磨牙吮血的資本家們。
譬如費渡之流。
如果不是因為市公安局屬於“非賣品”,某個人這一晚上賺的錢估計已經夠買倆市局了。
“我可以給你幾個我熟悉的,”費渡不慌不忙地拿出手機發了一封郵件,又說,“但你要知道,全世界的人都在尋找投機的機會,散戶不提,攙和到這件事裡的機構就不知道有多少,我可不是神仙,誰都認識。”
“能在燕城機場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人帶走,怎麼看怎麼像地頭蛇乾的,”駱聞舟目光如刀似的落在他身上,“總不會說這一畝三分地上還有你不熟的吧,費總?”
“現役嫌疑人給你一個建議,僅供參考,不一定對,”費渡有理有據地說,“我猜綁匪和推手或許聯絡過,但推手未必就是綁匪,也未必事先有過勾結,雖然《資本論》裡說‘有百分之百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人間一切法律’,但我個人認為,這個評價實在太不友好了,現實裡大家都知道,就算利潤是百分之一千,也得有命拿才行。駱隊,我們雖然吃人血饅頭,但是我們不吃人。”
這話說得要多冷血有多冷血,要多混賬有多混賬,駱聞舟冷冷地看著他,一瞬間,他們倆好像又回到了何忠義一案裡,費渡為張東來做不在場證明在市局大放厥詞的時候。
“行吧,換個準確一點的說法,”費渡一攤手,微笑著火上澆油,“我們不在光天化日之下吃人。”
郎喬被這種凝重又僵硬氣氛嚇住了,總覺得他倆下一秒就會大打出手,互相寸步不讓的目光好像科幻片裡的光波武器,簡直要在空中撞出特效來,她心驚膽戰地站在旁邊,很想試著緩和一下氣氛,苦於完全不知道他倆因為什麼嗆聲,半天也沒琢磨出合適的措辭,恨不能飛出去把奉命搜查白沙河流域的陶然換回來。
然而就在這時,駱聞舟卻忽然率先移開了視線,主動退出了這一輪無聲的劍拔弩張。
他平靜地說:“從影片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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