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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的手登時一頓。
午後,花市區分局裡,王洪亮以“開會”為名,腳底下抹油跑了。
駱聞舟揹著手,彎著腰,湊到陶然面前看了看:“上回咱們協助緝毒那邊的弟兄們抓毒販子,開火開了二十分鐘,也沒誰受這種‘重傷’吧,我就知道,一離開我眼皮底下,你們準得出點事,晚上回去別忘了上醫院打一針狂犬疫苗。”
陶警官的下巴不知被哪位英雄的九陰白骨爪抓出了一道血印子。
分局裡亂糟糟的一團,參加集體鬥毆的群眾們戰鬥意識高昂,到了公安局也不肯偃旗息鼓,七嘴八舌的罵戰中夾雜著幾個民警千篇一律的“蹲下”“老實點”,顯得詞彙量匱乏得可憐,從轄區幾個派出所抽調的人手茫然地在旁邊站成一排,也不知道自己該乾點什麼
駱聞舟進去的時候重重地抬手砸了一下門,以更加囂張的氣焰壓倒了對壘的兩軍。眾人都被這山響驚動,一起回頭看他。
駱聞舟往門框上一靠:“動手襲警的都有誰?”
沒人吭聲。
“不承認,覺得法不責眾?”駱聞舟點點頭,“那行吧,一起拘留,別忘了通知家裡來人交保證金,沒家人的找單位領導,我聽說個別人還涉及非法佔道和無照經營?正好,從、嚴、從、重,好好罰,往後我會讓附近派出所的同事們格外關照諸位這些有前科的。”
他話音沒落,有個五十來歲的中年男子就嚷了起來:“你說誰有前科?憑什麼說我們襲警?你有證據嗎?沒證據隨便拘留,我告訴你,我有心臟病!”
駱聞舟聲調不抬,眼皮也不抬:“知道什麼叫執法記錄儀嗎?文盲。”
郎喬適時地走過來,遞給駱聞舟一份列印的檔案,他隨手接過來一掃,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帶頭鬧事的中年男子:“巧了。”
說完,他摸出手機撥了號:“喂,韓校長,我是聞舟……沒有沒有,瞎忙——您學校裡有個叫於磊的校園保安是不是?”
鬧事的中年男子先是一愣,隨後臉“刷”一下就白了,看起來真像是要犯心臟病的。
駱聞舟舉著手機,對他微笑了一下:“您給查查,兩槓一勾的‘於’,三個石頭的‘磊’,男,五十三週歲——也沒什麼事,這大叔老當益壯,跟人打架鬥毆,讓我們這邊派出所的同事拘了,拘回來他說他有心臟病,這要是萬一在我們這犯病,傳出去不又是一樁簍子嗎?我們現在可擔不起責任,韓姨,我求求您抓緊時間派個人過來,把這碰瓷高危人士保出去吧。”
“我……我、我我那是為了維護小區街坊鄰居安全!”駱聞舟一通電話還沒打完,名叫於磊的中年男子明顯慌了神,“我這是正當防衛。”
駱聞舟樂了:“您還知道什麼叫‘正當防衛’?”
於磊伸手一指和他們涇渭分明的幾個年輕小夥子:“我就是正當防衛,他們這些人裡有昨天晚上殺人的兇手!我都聽見了!”
駱聞舟:“……”
誰也沒想到,一場治安鬧劇莫名其妙地演變成了分開訊問。
在外面走訪調查的刑警一時間都趕了回來,緊急提取證人證詞。
“據那個叫於磊的老流氓說,昨天晚上他關燈休息以後,半睡半醒間聽見了爭吵聲,兩個男的,都是外地口音,方言太重,吵了什麼他沒太聽懂,但是感覺應該是認識的人。”郎喬把長髮捋到腦後,“我們證實了,這個於磊家距離發現死者的地點很近,直線距離不足五十米,他家住平房,開著後窗應該能聽見。”
駱聞舟:“大約幾點?”
“不確定,但是他說他九點睡的,平時沒有失眠的毛病,半睡半醒的話……應該不超過九點半,符合推斷的死亡時間。另外還有其他幾個住得近的人,也說隱約聽見了,只是這一片晚上常有喝多了打架的,他們見怪不怪,沒當回事,也不會多管閒事出去檢視。”
“駱頭兒。”陶然下巴上貼了個創可貼,探頭進來,“這有個人,你過來看一眼。”
訊問室裡,肖海洋戴著拿透明膠條粘上的眼鏡,對面坐著個瘦小的少年。
“這孩子叫馬小偉,自稱滿十八了,但我看他像未成年,今天中午那場群體性事件就是他偷了人家五塊錢引發的。”陶然說,“他是死者何忠義的群租房室友,很可能是最後一個見到死者的人。”
駱聞舟點點頭,推門進去。
馬小偉飛快地抬頭看了他一眼,許是駱隊氣場太強,少年臉上露出一點驚惶。
肖海洋:“沒事,你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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