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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抓開線了。然後它憤怒地躍過滿地碎片,一個三級連跳,蹦到了貓爬架頂端,居高臨下地生悶氣去了。
駱聞舟:“駱一鍋,我跟你拼了!”
費渡大笑起來。
駱聞舟瞪了他一會,不動聲色地挪開了被衣架砸了個正著的腳趾,心裡一點脾氣也聚集不起來。
他感覺自己就像反面教材裡的敗家皇帝,聽那禍國殃民的妖孽百年不遇地笑上一聲,亡國毀身都不在話下,何況在貓爪下斷個袖?
“看完貓拆房子,可算把你哄高興了?”駱聞舟沒好氣地嘀咕了一句,“一路都不聲不響,還說什麼都答應,鬧得我心裡七上八下的,以為你又在憋什麼大招。”
費渡一愣,笑意微收。
“我還在想,你小子要是再說什麼‘不合適,散了吧’之類的屁話,我就弄死你,讓你明年都下不了床,”駱聞舟伸手插/進費渡的頭髮,重重地禍害了一把,“因為什麼?是……那天在生態園的事?”
費渡頓了頓:“我以為你會覺得……”
“覺得你實在不是什麼好東西嗎?”駱聞舟嘆了口氣,隔著一地破爛,他傾身拉過費渡的衣領,嘴唇蜻蜓點水地掠過他的鼻尖,“那天你確實是有點嚇人,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費渡:“什麼?”
“幸虧有我看著你……嘖,做為一個用美色拯救世界的男人,諾貝爾真該給我頒個□□。”
費渡:“……”
“逗你玩呢,”駱聞舟放開他,彎腰扶起委頓在地的衣架,“沒有我,你也長到這麼大了,我知道你心裡有數,是不是?”
費渡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像是想要用目光燒錄下他的輪廓,收進心裡最深、最黑的地方,誰也不給看。
“看什麼看,”駱聞舟以其堅不可摧的臉皮,居然也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他還以為“不好意思”這詞已經被自己從詞庫裡解除安裝了,“還不幫忙收拾,就知道戳在旁邊看,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除了我誰還會要你?”
這一年的最後一天晚上,他們倆進家以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拾一地狼藉的玄關。
駱聞舟把玻璃燈罩和燈泡的碎片收拾到一起,費渡開始折騰陣亡壁燈留在牆上的殘屍。
他把連在上面的半個燈泡也換下來,又不知從哪弄來了一根鐵絲,尖口鉗隨便窩了幾下,就窩出了一個小支架,剛好可以卡在燈泡上,隨後他又跑到地下室,不知從哪刨出了一個破破爛爛的腳踏車筐。
等駱聞舟把菜收拾停當,又用小火燉上紅燒肉之後,就發現費渡已經將那舊車筐修修剪剪幾處,架在了燈泡上的鐵支架上,車筐立刻成了一套非常適合擺拍的燈罩,跟旁邊“肇事”的瘦衣架相得益彰,彷彿它們本來就是一套的。
砂鍋裡的水燒開了,味道飄了出來,駱一鍋看在肉的份上,給鏟屎工施捨了它廉價的原諒,重新跳下來在駱聞舟腳下亂轉。
駱聞舟靠在牆上,心裡算計著火候,看著費渡背對著他,正收拾他用過的工具和剪下來的鐵絲。
一時間,那些喪心病狂的嫌疑犯、聲嘶力竭的受害人、錯綜複雜的舊案、身份難辨的內奸……忽然就都安安靜靜地自行離開了他的世界。
他心裡寧靜如微火熬煮的老湯,悠悠地冒著熱氣,好半晌才冒個泡,冒出來的泡有一個算一個,起承轉合毫不倉促,漲到滿溢方才炸開,隨後香氣撲面而出。
那是家的香氣,聞起來讓人有種無慾無求的滿足感,好像這輩子都可以這樣塵埃落定下來。
駱聞舟雙臂抱在胸前,往後一仰頭,微微閉上了眼。
這一次,他感覺時機終於成熟了,那句曾經倉促出口的話水到渠成地流到他嘴邊,他開口叫了費渡一聲:“哎,費事兒。”
“……”費渡說,“老大爺,幹什麼?”
駱聞舟看了看天花板,又看了看地板,彎腰抱起了體態厚重的駱一鍋,捏著貓爪問:“你打算什麼時候給大爺個名分?”
費渡一頓,隨後他也沒吭聲,低頭在方才剪下來的鐵絲裡翻翻找找,剪了一截長度合適的,十分靈巧地用尖嘴鉗擰成了一枚三個圈疊在一起的螺旋形戒指,吹掉上面的碎屑,湊在嘴邊親吻了一下,然後轉身跪下。
駱聞舟和駱一鍋一起炸了毛,同時往後一靠,駱一鍋撞到了駱聞舟的肩膀,駱聞舟撞到了牆。
費渡:“尺寸肯定是正好的,你願意戴上嗎?”
當天,駱聞舟就身體力行地向他證明了“老大爺”這個外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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