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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規蹈矩啊,哪有女孩兒請客把地點不設在家裡,而是在外面酒樓的。
不料顧詩華掩口一笑:“這就是你孤陋寡聞了。別的女孩不成,她成。因為這花月樓就是他們家開的,不過尋常人可沒這等福氣被請。”
見二孃疑惑,顧詩華便把花月樓給二孃細細解釋了一遍。
這花月樓是燕京最大最高檔的酒樓,東家就是鎮國公褚陶了。鎮國公往上數,褚家三代為將。最早的那代跟著開國太/祖馬上打天下,是當時分封的四王八公之一。到了褚陶的父親還是威名赫赫的戰將,但就是從這一代開始,褚家忽然變成了“廚子”了。
傳言褚家有一本絕世菜譜,就是靠著這本菜譜,褚陶的父親用高超的廚藝征服了前朝文華帝,文華帝不但封花月樓為“天下第一樓”,還封褚家為“天下第一廚”。到了褚陶這裡,褚陶只繼承了鎮國公這個爵位,剩下的就跟祖宗完全不一樣了,徹頭徹尾成了管理聖人膳食的“廚子”,雖然官至禮部尚書,可與褚家歷代功勳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雖然如此,褚家卻富得流油,褚陶的嫡長女現又為貴妃娘娘,所以背裡不少眼紅的人都叫他們家“廚子”,解氣罷了。
聽顧詩華說完,二孃的哈喇子都能拖到地上去了。
顧詩華見狀,立即叫人去鎮國公府報信,說到了那天一定赴約。
褚七娘收到信兒,並沒有告訴魯老太君。原來自從二孃拂了老太太的面兒,老太太委屈著呢。褚七娘是個貼心的,早跟顧詩華問清楚了,現在要給老太太一個驚喜。
轉眼到了二十七日,二孃略作打扮,在許氏千叮萬囑中帶了如豹跟顧詩華出門了。
褚七娘宴請二孃一事,顧詩華瞞得緊。許氏只以為顧詩華叫二孃出去玩,加上二孃這段時間表現很好,她就放行了。
兩姐妹不知道,她們前腳出門,後腳顧興澤就派小廝快馬加鞭去錢府報信去了。
顧詩華用了輛輕便馬車,車伕是張氏的陪房,向來知道替顧詩華打掩護。即使如此,二孃三個到了西大街,仍找了家茶館,叫那車伕在茶館裡吃茶,三人棄車而行。一路緩行,為的是欣賞那燕京繁華。
從西大街向北穿過半個花街,第一個路口往左一拐,登時出現一條寬闊的大馬路,這條路當初就是二孃進京走過的錢胡大街。但那時二孃沒走到這兒,此時望著眼前猛然出現的一幢十數丈高、三四層樓的大酒樓,頗為震撼。
一是見這座大酒樓層樓迭起、玉欄繞砌,朱簷壁瓦,獸面螭頭,前些日子去的安國公府跟這一比,儼然成了茅屋。
二是這大酒樓有十數丈之高,以她前世經歷而言,自然算不得什麼,但在這裡,除了天子,誰敢修建這麼高的樓?
“聽說站在花月樓的最高處,還可以看到皇宮呢。”顧詩華見她看得專注,低聲輕輕道。
難怪那麼多人眼紅,她眼都紅了。
還有,隔著一條大馬路,頭戴帷帽,花月樓的夥計竟然也認出了他們。
服務不要太好。
“小的昨個兒就接到七姑娘的吩咐,今天一早就站在這兒等候兩位姑娘了,我們家七姑娘說了,不坐車、個頭高挑、相貌脫俗的,可能帶個小公子的就是小的要接的人。”
還沒問,就主動奉上答案,貼心的簡直是肚裡的蛔蟲。不過褚七娘真的說的是“相貌脫俗”,而不是“面如鍋底”嗎?
如豹也很高興,第一次有人稱呼他為“小公子”。
二孃駐足樓下,欣賞了一會兒據說是文華帝的御筆“天下第一樓”。
“天-下-第-一-樓”顧詩華擔心二孃不認識,特意念給她聽。
二孃接受了她的好意,在夥計陪同之下進了花月樓的硃紅大門,發現花月樓跟傳統的酒樓格局完全不同。偌大的底層根本沒有擺放飯桌,抬頭是一個赤金九龍青地大匾,匾上寫著斗大的五個字……
“天-下-第-一-廚”顧詩華又小聲念道。
紫檀雕夔龍紋大案上,設著三尺來高青綠古銅鼎,另外一邊擺放著一個二孃認不出來是誰的銅像,前頭擱著一個龍泉窯的大盤,盤內盛著數十個嬌黃玲瓏大佛手。
地下兩溜十六張金絲楠木交椅,都搭著硃紅撒花椅搭,底下腳踏。椅之兩邊,設有高几,几上茗碗瓶花俱備。
這哪裡像是酒樓,就像是富貴人家待客的上房,還得是安國公府往上的人家。
稍有不同之處是底層兩側各有一架木質樓梯通上二樓,同是金絲楠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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