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樹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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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恩的問題讓一眾雪精靈陷入沉默。他們彼此對視，發現彼此眼中所擁有的盡皆是茫然。就連埃裡克這名大祭司，心頭也有些發懵。要說轉化為靈肉之體的秘法，他倒是聽說過，可是秘法的內容他並不知曉。

柯頓下意識地看向埃裡克，見對方神色疑惑以後，臉上的怒意瞬間消逝。他失魂落魄地喃喃道：“樹神不可能欺騙我們。”

看到“岳父大人”的表情，雷恩臉上的嘲諷愈濃。他正想開口，忽然見一道人形的面孔浮現在那粗大的樹幹之上。

在它出現的剎那，整個生命之樹仿若被附加了一層新的生命，綠意盎然，神秘無比。雪精靈們瞬間變了臉色，他們驟時變得激動，包括柯頓在內，表情都恭敬而虔誠。

倒掛在樹枝上的綠龍卡茲爾觸電一般的落地，猙獰的頭微微下垂。隱匿在次位面空間中的芭芭拉現出身形，立在雷恩身側。倫肯戒備地站直了身體。雷恩臉上的笑容與嘲諷不變，目光森幽。

生命之樹終於現身了！

遙遙的，雷恩與其對視，他的目光微微變幻，多出了些許憤慨。

“孩子，你說得對。”樹幹上的人臉開口，話語如洪鐘般響起，“將自然種子乃至自然印記送給你，是我私心作祟！”

雪精靈們愕然失色，他們心中都有種信仰被打破的驚惶。

“可是我並未刻意迫害過我的孩子。”生命之樹那幻化出來的面孔上帶著慈愛，眼睛掃視了一圈，低聲嘆道，“莉莉絲、蕾切爾，她們都是很好的孩子，我無法操控她們的情感，更未想過依靠迫害她們來達成我的目的。”

“但是你說得對，我確實忽視了我的孩子們，我甚少關心他們……”

隨著它的話語，雪精靈們臉上的疑慮盡去，一個個再度變得虔誠起來。

“那轉化秘法的事情作何解釋，蕾切爾怎麼會有？”雷恩問。

生命之樹沒有回應，反倒是克里斯從遠處蹣跚地走了過來，神色疲憊道：“是我告訴她的。”

一道道目光瞬間凝聚在克里斯身上。雷恩臉上浮現出了殺意，芭芭拉眯著眼睛，眼底深處閃爍著一團鋒銳的銀芒。

克里斯悽然一笑：“我的爺爺曾得到過一頁秘法之書，裡邊記載了這種轉化之法，我很早以前就跟蕾切爾提過……為了你，她願意冒著那千百分之一的希望將自己轉化為靈肉之軀，甚至在你們婚後不久，她就找過我……我很不想，可是她以死相逼！”

雷恩臉上猶自有著不信任，可不等他說話，突然聽到頭頂傳來一道虛弱的聲音：“都是我的錯，你不要怪別人了，好嗎？”

這道聲音並不大，卻一瞬間就吸引了雷恩的注意。芭芭拉一個閃爍就到了數十米之外的高空中，其他雪精靈亦都是循聲望去，隨後眾人便看見了那立在樹屋外的蕾切爾。

蕾切爾和從前有了很大的區別，她的面板不再是那種如冰雪般的晶瑩剔透，反而成了病態的蒼白，氣息微弱，猶若將死之人。

雷恩很快出現在蕾切爾身邊，將她擁進懷中：“你怎麼出來了，為什麼不在裡邊好好休息？”

蕾切爾臉色蒼白，眼中帶著笑意：“都是我任性，不要怪他們，好不好？”

雷恩沉默地看了眼克里斯，這名雪精靈男子的痛苦他能感受到，隨後他又將目光移到生命之樹的樹幹上，卻見那張面孔已經消失。他點了點頭：“我答應你。”

蕾切爾笑了起來，在那笑容中，雷恩看到了百花綻放，絕美而讓人心顫。

“是我逼迫克里斯把轉化之法給我的，而且……”蕾切爾停頓了半秒鐘，說道，“樹神用它僅存的能量為我延長了兩年的壽命。”

“安靜的陪我度過兩年，好嗎？”

雷恩低著頭，他努力不讓妻子看到臉上的表情，直到將所有的情緒都埋藏心底之後，才抬頭燦然一笑：“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

看到兩人走進了樹屋，其他雪精靈紛紛散去。

柯頓長長嘆了口氣，抓起妻子的手，彼此對視一眼，陷入長久的沉默中。

芭芭拉將目光從樹屋處移開，掠到綠龍身前，眼中閃爍著瘋狂的殺意：“我想殺人！”

卡茲爾發出一道高亢的龍吟，叫囂道：“我早就看一個魔淵人部落不爽了，大姐頭，我帶你過去！”

倫肯眼巴巴地看著他們離開，才聳了聳肩坐到地上，嘟囔了一聲：“無聊的情感，真是讓人感到莫名其妙。”

一直沒有散去的克里斯覷了眼他，惋惜地搖了搖頭，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