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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鵬沒有再睡,靠在窗邊想事情。又過了個鎮子,比前面的更破舊,更貧窮。上車的幾個老鄉同售票員商量老半天,統共免了三塊錢,還樂得不行,好像沾了天大的便宜。車裡空座不多,五六個擠擠坐了,剩下兩個站著。
“您了是上哪阿,縣城來的吧?”一個藍布中山裝的老鄉突然發問,把於鵬嚇了一跳。
“阿,去前面。”他不想搭理這些人,自從被小偷光顧後,他對所有乘客都失去了信心。
“是探親吧,還是回老家?”那老鄉並沒覺得於鵬的冷淡是一種拒絕,“探親,不,回家。”於鵬臉別向窗外。
“這非年非節的,探親做啥,不是家裡有啥事了吧。”
“你!”於鵬一臉怒容,那老鄉卻不知打住。
“家有生老病死,天道常情。心焦氣躁都傷身體,你也別太望心裡去,阿。”
於鵬一歪脖子,他覺得這麼體面的話從一個土頭土腦的老鄉嘴裡出來很是意外。
“呼呼呼呼”一陣抽風似的乾笑,幾個同中山裝一起上車的老鄉都笑起來,濃烈的菸草味道和乾咳聲蔓延開來。
“他呀,自稱半仙,逢人三分話,見鬼七分言,別信別信。”一個老鄉掏出銅煙鍋來邊裝菸葉邊數落,顫顫地拿出火柴來,看售票員橫了他一眼,沒敢點。
“哎,生死有命,生死有命。離地三尺有神仙,可不敢胡說呢。”中山裝見於鵬開始搭理他,更賣起力氣來。
“哦,你倒說說,我這是去哪,要做什麼?”於鵬好歹來了些興致,反問中山裝。
“叫我老於,叫我老於哈,於京水。”中山裝先來個自我介紹。於鵬心裡一動,難道是本家?他沒點破,等於京水自圓其說。
於京水拉圓了腔調:“這個,你西裝革履,氣度不凡,絕非鄉下供職,想必是大城市來的,最次也是朱城人。前面只有兩站,而你不急不忙,定是到終點榆樹錢鎮下車。
看你的面相清秀儒雅,不是書生便是生意場上的得意之輩。你這包麼……”
於鵬下意識撫了一下黑包。
於京水閃過一絲淡笑:“這包不放行李架上,不放座位下面,卻常護身邊,倍加關照,不是極重禮物,便是……便是先人骨骸。小兄弟,你瞧我說的對不?”
於鵬眉頭一皺,旋即又浮現出職業化的笑容來。不置可否道:“可也差不多。”
於京水捻起鬍子嘿嘿笑起來:“不錯便是對,看來咱倆挺有緣,今兒算白給你算一回。小兄弟有啥心事,儘管跟我講。”
於鵬見他蹬鼻子上臉,也不很熱心,隨口道:“家人暴亡,可是何原因?”
於京水更細打量他一番,慢悠悠道:“這個說道可多了,從先人講,上輩罪孽深重,不利後代,陰宅選址不好,不利後代……”
“陰宅?”
“阿,小兄弟沒聽過?陰宅就是,就是,咳,墳地麼,你祖先的墳在哪兒,哪兒就是陰宅。咱們活人住的,叫陽宅。”
“哦!”
“還有,從同輩講,八字相剋,妻剋夫,夫克妻,都可能有暴斃情形,晚輩如果八字過硬,也可以克上輩人的。”
“什麼克呀克的,不懂。”
“呵呵,大城市都不講迷信咯,對咱這土郎中看不上,這麼跟你說吧,打小玩的五獸棋知道吧?”
“玩過。”
“著啊,啥吃老鼠呢?”
“貓。”
“嗯哪,接著狗吃貓,狼吃狗,老虎吃狼,獅子吃老虎,最後是啥來著?”
“大象。”
“嗯哪,大象麼,老鼠又可以吃大象。你看,一物降一物,這就是相剋。”
“人又不是耗子,怎麼會吃來吃去的,那還不都死光了?”於鵬搖頭不信。
“你瞧,有相剋就有相生,你命裡有小人,有煞星,也有貴人,有福星,就像莊稼遇見水,惡狼遇見肉啊。”
於鵬被於京水說得迷迷糊糊,滿腦袋糨糊。他似乎一下子走進同日常生活完全迥異的境界,即使他不信於京水的信口雌黃,可是相生相剋、陰宅陽宅那些陌生的詞彙卻如射釘槍打出的子彈,牢牢釘在心尖。
車子又到了一站,乘客呼嚕呼嚕下去大半,於京水找了個左鄰空座。前面不遠就是榆樹錢鎮了。
“你瞧,小兄弟,果然去榆樹錢吧,你住哪啊?”
“哦,我要去下角村。”
“下……你現在去?”於京水眼神變了,臉上皺紋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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