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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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西國，丞相府

假山碧水環繞的庭院中，一名身姿纖細的女子正安靜的坐於石桌之前。今日她一改平時的衣著華美，換上了一襲青色衣裙。雖說樸素，卻隱隱有了清雅之態。

小手微抬，輕輕的落在身前的古琴之上。動聽的旋律隨著手指的浮動緩緩響徹，在這處庭院四散飄飛。

一眾丫頭婆子皆是目露讚賞之色，一雙雙目光靜靜地凝望著那撫琴的女子。

女子見此亦是微微一笑，可還未來得及繼續彈奏，便被一道有些嚴厲的聲音驟然打斷。

“晴兒，夠了！”

一道挺拔的中年身影快步而來，仔細一看正是寧西丞相凌峰。凌峰一雙眼睛雅嚴厲的注視著那撫琴的女子，其中似有難言的失望之色。

“父親，難道晴兒彈得不好嗎？”

凌暖晴抬頭，一雙眼眸頓時怯生生的注視著自己的父親，不知凌峰為何要這般呵斥自己。

凌峰見凌暖晴這般表情，那原本嚴厲的神色也不禁緩和下來。幾步走動石桌前坐下，抬手便遣退了左右。

“晴兒，撫琴你自幼便在學習，父親從未認真聽你彈奏過。但今日一聞，父親也的確有話要與你說。”

眼見著凌峰這略帶複雜的臉色，凌暖晴不禁覺得心中發涼。可她還是輕聲道：“父親請講，晴兒聽著便是。”

“晴兒，凌淺並不是那麼好學的。父親也不瞞你，凌淺是我平生僅見，天資聰慧到極點之人。她的才情與智謀，是你學不來的。即便父親肯幫你複述她的一切，可你也無法接手呀。”

凌峰的眼底亦是有些惋惜，一雙眼眸靜靜地注視著眼前的凌暖晴。就算他再不願承認，他也不得不坦然的說。

眼前的凌暖晴學習凌淺，無異於東施效顰。那趙可兒尚還能做到學習凌淺之貌，可眼前凌暖晴連貌都難以相像，何況是凌淺的神呢？

就好比這琴聲，差的實在是太遠了。

“父親，您這是什麼意思？”一雙眼睛緩緩的溼潤起來，凌暖晴一把將桌前的古琴拂落在地，發出砰地一聲巨響。

她面色微冷的注視著凌峰，有些陰沉的問道：

“是不是現在連您也覺得，我根本就比不上凌淺？是不是您也與皇上一般覺得，要是凌淺不是野種，是凌家真正的大小姐就好了？是不是？”

“你說什麼！”

凌峰聞言，驟然起身，一張臉龐頓時變得無比陰沉。一雙目光嚴厲到極點的注視著對面的女子。

“晴兒，你若這麼說，便過分了！”

“過分？誰過分？真的是我過分嗎？”淚水一滴一滴的劃過臉頰，凌暖晴靜靜地注視著對面的凌峰。

她已經忍了很久了，一忍再忍，到如今的忍無可忍。

“是呀，您讓我進宮，我便進宮。您讓我安分守己，我便安分守己。我愛皇上，一直都愛他。我慶幸，慶幸自己能夠取代凌淺，成為他唯一的正妻，成為寧西的皇后。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我才發現，一切都不是想象的那個樣子！”

“晴兒，你給我住口！”

凌峰雙手緊握，氣得渾身發抖。

可他的呵斥卻並未制止凌暖晴，反而是讓她笑的愈發淒涼。

“是呀，我除了這個凌家大小姐的身份，沒有一點比的上凌淺。皇上口口聲聲說他厭惡凌淺，說對她深惡痛絕。可我知道，他是愛凌淺的。他比自己想想中都還要愛她。即便凌淺死了，他依舊不願忘記。而我，連一個替代品都算不上。”

“所以我學，我努力的學。可在您眼裡呢？我努力又怎麼樣，我根本就不可能比得上她。父親，我不想這麼活著！我不想成為一個可有可無的替代品！這樣的我，跟死了有區別？我做不做這個皇后，又有什麼區別！”

凌暖晴說的歇斯底里，一雙眼睛通紅的望著凌峰，是那般的無助，那般的淒涼。

可她的這般歇斯底里，換來的卻是凌峰結結實實的一巴掌。

一巴掌落下，凌暖晴的身體頓時一個踉蹌，緩緩跌坐在了凳子上，面色絕望的盯著氣的渾身發抖的凌峰。

“放肆！”

凌峰抬手指著坐下的凌暖晴，他努力的想止住渾身的顫抖，可不管怎麼控制，這樣的顫抖都無法停止。

“好啊，好啊！當了皇后便翅膀硬了是不是？當了皇后就以為我這做父親的不敢教訓你了是不是？”

眼見著凌暖晴淚眼婆娑，可凌峰心中的怒意卻絲毫未減。

“入宮為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