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顧難安（1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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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岑的眸凝結了一下，唇角輕輕扯了一下，“你希望是誰？”

顧逸欽眉心蹙了蹙，這才發現兩人此時狀態，未著寸縷。

她的脖頸和胸前還有片片青紫，空氣中瀰漫著某些不同尋常的味道，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身上，胸前的紗布被她換了新的，隱隱作痛的感覺讓他很清楚的感知傷口曾經裂開過。

那些痛而愉悅的夢境……他抿了抿唇，沉沉的看著蘇岑，“我……我們……”

他妄圖從女人的臉上找到憤怒或恨的情緒，但女人的臉沉靜如水，唇角那一絲輕渺的笑意讓顧逸欽的心裡沒了底。

蘇岑眉心挑挑，將一旁他的襯衫拿過來穿上，遮住了身上的痕跡，“嗯？你想說什麼？”

“你怎麼會到這裡來？”顧逸欽微微移開了自己的目光，心頭縈繞的卻始終是她戴在胸前的星型項鍊。

“這重要嗎？”她反問。

“很抱歉，如果我對你做了……”顧逸欽直起頭，強撐著自己的身體坐了起來，“我會補償你的……”

“你準備怎麼補償？娶我？”

顧逸欽神色一愣，怔怔的看著她，“蘇岑……”

“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你這次還想找什麼理由拒絕？”

顧逸欽眉心蹙的更緊，沉沉的臉上劃過一絲疑惑，木然的看著她。

兩人對視著，過了好大一會兒，顧逸欽深吸了一口氣，眸中的情緒慢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漠然，“蘇岑，回去吧。”

蘇岑的臉色變了變，身體微微僵了起來，“你什麼意思？顧逸欽，我都恬不知恥的回來找你了。”

顧逸欽垂了眼瞼，掩蓋住他眸中的情緒，沒有答話。

蘇岑嗤笑，“因為苗元九？因為苗家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還是因為我是殷雪靈的女兒？顧逸欽，你到底是為了保護我而傷害我，還是打著保護的名義傷害我？你別說你身上的這些傷跟我毫無關係。”

顧逸欽眯了眯眸，“誰告訴你這些的？”

“顧宜萱去找了我，她把一切都告訴我了。”

“不要聽她胡說。”顧逸欽頓了一下，抬起頭來看著她，唇角的弧度略顯譏誚，“這麼多年，你在她身上吃了多少虧？難道還沒得到教訓？”

蘇岑心頭滯了滯，“需要我去問薄庭深嗎？還是印秦？印夫人應該也知道一些。”

周圍所有的人都知道，唯獨瞞著她。

顧逸欽臉色變了變，唇角扯動了好幾下，冷冷的吐出兩個字，“隨你。”

蘇岑咬唇。

片刻，顧逸欽再度抬起了頭，在床頭櫃的暗格裡拿出自己的手機，然後開了機，“我派人送你回去。”

“顧逸欽！”蘇岑紅唇被咬的發白，伸手奪下了他的手機扔在地上。

顧逸欽眉心擰了擰，視線從地上的手機上淡淡掃過，最後落在她的身上，“蘇岑……”

“你閉嘴，以前的一切我都可以既往不咎，我回來了，你還是要趕我走，你口口聲聲說愛我，這就是你愛我的方式？”

顧逸欽垂下了眸，沒有答話。

蘇岑，這就是我愛你方式。跟著他是沒有未來的。

蘇岑嗤嗤的笑了，“顧逸欽，我瞎了。”

顧逸欽的心臟猛然顫了顫。

“顧宜萱找我說這些的時候，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她深吸了一口氣，“我在這裡照顧你三天的時間，你要什麼我給你什麼，你還想讓我怎麼樣？我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究竟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蘇岑一直就是個勇敢的女人，正如她十七歲那年，一臉無畏的站在他面前，問他喜不喜歡她，究竟要不要和她在一起。

她認定的事，就算是飛蛾撲火她也在所不惜。

所以顧逸欽一直很害怕，害怕蘇岑在知道所有的真相之後像現在這樣不顧一切，沒想到還是讓她知道了。

顧逸欽心中抽搐著，他捨不得，但心裡也明白，不解決苗元九這個麻煩，所有人都別想平平靜靜的生活。

“蘇岑，回去吧。”他別開臉，將視線移向了窗外，“是我對不起你。”

“你到底還有什麼苦衷？”蘇岑咬咬唇，朝著他走了兩步，強迫他和自己對視，“顧逸欽，你告訴我好不好，別說對不起，我聽過太多了，十年的時間，要能結束早就結束了。”

顧逸欽的心臟顫了顫，抬起頭看著她。

她還是和十年前一樣倔強，可這份倔強，只會讓她受傷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