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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緋織不甚明白,上神風寂那樣淡漠無爭的性子,緣何會養出葉瀾音這般為達目的誓不罷休,竟無所不用其極的女兒來。
不過,葉瀾音此番半是威逼半是利誘的,倒還真是如願以償的,叫綠衣教起她跳舞來。
在蘇緋織的印象裡,葉瀾音自幼便是個吃苦怕累的主,而且無論是做什麼事情,都極其的沒有耐性。通常都是想一出是一出,萬事於她不過一句時至興起。可偏偏便是這樣一支,綠衣交給她動作,由她自己編排的水袖舞,葉瀾音一跳,便是三百年。
哪怕是她後來同一個凡人比鄰而居,住在了洛陽北邙山,也從未間斷。
葉瀾音覺得,這麼多年以來,能讓她持之以恆去努力的事情,唯有三樣。跳舞,養花,喜歡淺滄。而前兩樣,皆是因為她喜歡淺滄。
至於緣何她會那麼喜歡淺滄,葉瀾音在人間學到了四個字,她覺得將她對淺滄的情,冠上這四個字委實再貼切不過。這四個字,同她之前在司命星君命格本子裡看到的另外四個字,將好,能夠湊成一句話。
英雄救美,一見鍾情。
有時候,葉瀾音會想,若淺滄日後真是娶了自己為他的帝后,那麼她便是一定要在無涯海,他們初遇的那個地方,建造一座亭子,或者府邸別院。名字,就叫做鍾情。
即便蘇緋織常笑她,少女情懷總是痴,俗不可耐。
她同綠衣學舞,人間的一年斷斷續續。綠衣教的認真,她學的亦是認真。直到後來,綠衣再也教不了她了。因為,當葉瀾音最後一次從東極瓊瑤山,來到人間長安的時候,綠衣她已經快要死去了。
那一劍傷及心脈,她卻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沒有去看大夫,就連葉瀾音也不知道,她這樣究竟捱過了幾日。
「瀾音,他們說,我快要死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綠衣依舊只是目光沉靜地,透過菱花鏡看著自己身後緩緩走來的葉瀾音。目光清寂微冷,一如那蒼茫夜色之中,孤寂,清冷的月色之華。
她對葉瀾音微笑,美麗卻又蒼白。一如天源山雨過春季,跌落青石滿長階的紅色山茶。美麗,卻始終給人一種看不真切的悽惘。
葉瀾音不答,只是輕柔地拾起胭脂旁的梳子,替她篦著頭髮。
紫檀鏤烏篦,烏篦攏青絲。
青絲瀑如錦,終是徒梳寂。
不知為何,瞧著那烏黑的髮絲自梳子細密的齒間柔順的劃過,葉瀾音忽而就想到了這首詩。
她二人皆是沉默,半晌之後,葉瀾音開口,淡淡的,聽不出悲喜。
她問她:「你怕麼?」
綠衣搖了搖頭,她自己也不清楚。不過她曉得,自己以前是怕的,可如今卻不知怎麼,真到了這一天,她卻不怕了。
綠衣的眼,順著窗欞望向窗外,卻連她自己也不知,自己究竟在看些什麼。或許是她知曉自己時日無多,是以看什麼,便是什麼,就連平素裡那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她都能夠多看上一眼。
葉瀾音為她綰髮的手頓了頓,隨即在妝匣裡選了一支掐銀絲的鏤花簪子。綠衣尤其喜歡這支簪子,葉瀾音知道,這支簪子是那個人送給她的。斜斜挽好一個髮髻,葉瀾音將眼往鏡中看了看,其實葉瀾音知道,綠衣她最想看到的,不過是那樣一個人。
綠衣的眼,在菱花鏡並不清晰的波折中,映出當時她未能讀懂的一絲情緒。
眼角眉梢,似都被那絲情緒暈染。如揚州城三月裡的煙雨,淺淡卻無論如何也化不開來。
直到許多年後,葉瀾音才終於明白。那種即使悲慼,卻幾經輾轉都無法釋懷的情感,不是執念,而是心魔。
葉瀾音記得,那一日,下了好大的雨。
綠衣身著白色的裡衣,倚在窗前,窗外是一地凋落的海棠。那些雕花木窗,被冷雨沁溼,露出斑駁晦暗的色澤。
「你說,今年會下雪嗎?」問這句話的時候,她並沒有回頭。
「會的。」葉瀾音回答:「只是,你看不到了。」
綠衣忽而一笑,笑的極是好看。
她又問:「依你看,我還有幾日可活?」
漫不經心,像是玩笑一樣。
從她出生那一刻起,批註著她生辰的綠衣二字,便早早寫在了陰司判官的簿子上。
也瀾音告訴她:「不過七日。」
「七日……還有七日……」她兀自呢喃,爾後抬頭看她。眸子裡,是一片迷惘氤氳的霧澤。她的語氣,微微有些顫抖,像是極力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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