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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元洲煩躁地伸手去扯衣襟,卻又在手指觸及衣領的剎那,戛然止住。
“快……快走!”他再度發出了一聲嘶啞的低吼。
只是,這一聲卻又比方才還要無力,如同嘆息一般地帶著顫音。
他立刻閉緊了嘴巴。
此時的他,滿身躁熱,口渴欲死,彷彿連靈魂都將被燒乾。他竭力忍住扯衣襟的衝動,下意識地咬住了嘴唇。
然而,那突如其來的近於極致的莫名躁動,卻仍舊自他的喉嚨深處逼出,讓他發出了一聲沙啞而又低澀的悶哼。
這滿是異樣的聲音,終是讓桓子澄冰冷的面容上,劃過了一痕訝然
“殿下?”他喚了一聲,意欲上前,卻又陡然停了步。
在那個極短的剎那,他那張一向無波的臉上,飛快地閃過了幾許淡淡的譏意。
隨後,他便拂了拂衣袖。
“原來……是一局。”他說道,面無表情,一派雲淡風輕。
郭元洲點了點頭,仍舊緊閉著雙眼,根本不敢去看他,而是以最大的力氣扭過頭去,拼命抵禦著陣陣噴薄而出的欲(啊)望,一面無力地向外揮手,嘶聲道:“是藥……我被人下了……藥,藥性……發作……”
他的神情極為痛苦,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
桓子澄目注於他,面色一如往昔般平靜。
那一刻,即便是與桓子澄最親近之人,亦根本瞧不出,在他的頰邊,亦有著兩團淺淺的潮紅。
很顯然,被下了藥的人,不只郭元洲一個。
只是,桓子澄的剋制力卻要比他強了太多,相同的情形下,郭元洲面紅如火、呼吸困難,而桓子澄卻幾乎毫無變化。
他淡然地看著這位太子殿下,身形未動,語聲若冰:“來不及了。”
伴隨著他平靜的語聲,一陣隱約的嬉笑驀地自外而來。
殿中二人,同時一凜。
那是屬於女子的笑聲,低迷而嬌軟,又含了幾許靡豔的意味。隨後,便有極飄渺的一句輕歌,輾轉飄入殿中:
“……鴨腳黃、岸山青……”
那歌聲隱在輕細的腳步聲裡,窸窸窣窣、漸漸遠去,漸至無聲。
寢宮裡,再度陷入了一片岑寂。
桓子澄眉眼安然,靜立於原處。
在他的身後,輕紗重重落地,幾片薄紗飄在他的足畔,與他身上的絳袍糾纏著,說不出地旖旎。
郭元洲粗濁的喘氣聲,驀地變得大了起來。
不知何時,他已然睜開了雙眼,那雙發紅的眼睛正粘在桓子澄的身上,眸光中滿是不可遏制的情(啊)欲。
似是感知到了他熾熱的視線,桓子澄淡然的眸光往他身上掃了掃,神情無分毫變化。
那森冷如冰的眸光,彷彿帶著十二月嚴冬的寒氣,郭元洲竟似為之所懾,一眼看罷,居然再度閉起了眼睛。
看得出,他正在以最大的意志力,與身體的本能相抗衡。
桓子澄研判地看了他一會,便負起了兩手,從容行至寢宮門前,探手試了試殿門,唇角微動:“鎖死了。”
他的語氣平淡得簡直像在說天氣,眼底深處也是寧靜無波。與其說他是在尋找出路,倒不如說,他是在向太子殿下解釋情況。
郭元洲聞言,面上便劃過了一絲絕望,復又苦澀地笑了笑:“猜……猜到了……”
他早就知道這是一局,而現在不過是證明了這一點罷了,雖然正為藥性所苦,然他的頭腦卻從來不笨,很快便將事情猜了個大概。
從此刻的情形推斷,這是有人給他與桓子澄同時下了情藥,又使計將他二人關在這玉瓊殿,其目的麼,不言而喻。
太子殿下與桓氏大郎君滾倒在一張榻上,二人私德有損,這還是小事,朝局必定又會因此發生改變,這才是大變。
若果真如此,他這個本就步履維艱的太子,將會身陷泥沼,從此後必定會掙扎得更為艱難。
在混亂而昏沉的腦海中,郭元洲用盡全力梳理著事情的脈絡,心下一片寒瑟。
這是要把他這個太子往死裡逼啊。這設局之人用意之歹毒、手段之陰狠,直叫人髮指。
他用力地咬了一下舌尖,一陣劇痛讓他有了瞬間的清醒。
趁著這短暫的清明,他迅速回身在榻上翻找了一會,方找到了方才解下的腰帶,復又閉著眼睛有氣無力地道:“你來……把我綁在……榻上。”
他怕稍後會控制不住自己,索性叫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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