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霽珊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204章 卷薔薇,折錦春,姚霽珊,630看書),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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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真是好手段,殺人埋屍,手腳如此利索。我們查了這麼久居然也沒查出來,可知來頭不小。”良久後,薛允衡方語聲陰狠地說道,漆黑的眉緊緊壓在眉弓上,氣息冰冷。

“是故,侍郎還需再等等。”陳先生語速輕緩,語聲中含了兩分勸慰:“侍郎往日心性堅穩,如今亦需沉下心來才是。”

薛允衡頓住了,旋即便勾唇啟齒,無聲一笑:“我知道。”他的神情漸漸平復了下來,語聲微含嘲謔:“不過,有長兄在前頭擋著,我只在後頭跳跳腳便成了。”

陳先生聞言不由失笑,轉而一想,面上便又多了一絲複雜的神色,張了張口,終是無言。

薛允衡確實沒說錯,有了薛允衍在前頭,他這個做弟弟的,便只能屈居後位了。

薛郡公特意派了長子過來,便表明了薛氏的態度,此事已正式由薛允衡之手轉至薛氏手中,薛二郎自不必再以一己之力行事。

如此一來,薛允衡自是壓力大減,但相應地,他對復除佔田之事的掌控度,亦隨之降低。薛允衡這是看得清楚,故才有方才之語。

想到此節,陳先生面上的複雜又轉作黯然,沉默不語。薛允衡卻是一臉的無所謂,抬手拂了拂衣袖,淡聲道:“只要能解兩郡亂局,誰主誰次,無關緊要。”說到此處,他凝了凝眉,轉首看向陳先生:“薛允衍呢?先生可知他去了哪裡?”

直呼長兄姓名,實屬不敬,然陳先生卻像是沒聽見一般,面上一派平靜,頷首道:“侍郎少待,我出去問問。”

“去罷。”薛允衡說道,將身子坐直了些,又去擺弄案上那架精緻的銅鶴水注,一面便勾唇輕笑:“長兄的別院裡倒有些好東西,此物頗佳。”

看著他灼灼的眼眸,陳先生再度無奈地搖了搖頭,退了下去。

書房外是一片磚地,無花無水,更無風流景緻,唯西南角植了幾株老榕樹,此際正是翠華如蓋,覆下一地綠蔭。初夏的微風自樹梢掠過,葉影搖動不息,時而露出遠處高大的院牆。

陳先生有些怔忡,立在門外看著天空。

天空是清闊的碧藍,雲絮飄浮,被大風扯得細碎。

想來,人間諸事總為自苦,然這四時節序卻從無所動,仍舊是春風盡,夏氣生,那風兒亦管自吹著,全不理會凡俗肚腸,只將那溫暖與乾燥的氣息,拂向那幾株老榕樹,又自那高牆上席捲而去,拂去了上京城的每個角落。

東來福大街之上,此時亦正拂過了一陣風。

時近午初,陽光便烈了起來,薔薇的香氣淺極近無,似是被這大太陽曬成了粉末,又似是被喧囂的人聲笑語給弄得混濁了,叫人再也辨不清。

一輛明顯是車馬行僱來的牛車,慢慢地停在了垣樓的對街,自那車上走下來一對衣著簡素的男女,雙雙立於街邊。

這二人,正是陶若晦與陶文娟父女。

陶若晦的臉上還帶著幾分憔悴,氣色卻比之前好得多了,走起路來腰背挺直,雙眼更是明亮有神。他穿著一身灰襟博袖儒衣,花白的頭髮梳得十分整齊,包了一領折角巾,疏疏拓拓地立在道旁,氣度極是不俗。

陶文娟仍舊戴著那頂帽裙極長的冪籬,水藍色的紗帷已經舊了,顏色不大鮮亮,卻是洗得乾乾淨淨的。

東風捲過街巷,時而掀起她潔淨的帽裙,露出她裡頭穿的衣物,亦非華衣錦飾,而是簡致且乾淨的。上身是一件月白練單衫子,淡青色的長裙以淺綠雙蝶紋紗巾子束了,越顯出纖腰楚楚,腰畔墜著一枚朱石小章,也不知是什麼材質做的,鮮豔可愛。

“父親,進去麼?”待牛車離開後,陶文娟便輕聲地問父親,一隻手很自然地扶在了陶若晦的胳膊上。

陶若晦咳嗽了兩聲,花白的頭髮在風裡晃了晃,語聲微啞地道:“進去罷。”

陶文娟卻似是有些擔心,並不急著往前走,而是翹首往垣樓裡面張了張,復又軟語輕言:“裡面人多得很,氣味許是不大好,還是我去吧,父親在外候一候可好?”

陶若晦原就是病骨支離,又被胡天鬧了那一場,越發病得重了,所幸此事解決得很快,他的病情才沒惡化,再加上最近天氣溫暖,纏綿多日的嗽症便有了減輕的跡象,但終究還在病中,陶文娟也是怕他不禁人多,故有此一說。

陶若晦面色整肅,將一隻衣袖拂了拂,語聲微沉:“不可。垣樓與東陵先生於我陶家有大恩,我們早便該來了,此際過門而不入,失禮於人、失德於己,豈不愧哉?”

方才他未說話時,予人的感覺十分疏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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