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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吁了一口氣,秦素的一隻手不自覺地撫上了胸口。
麻布中衣之下,那枚她貼身戴了數月的檀香印,在她的掌心和著心跳緩緩起伏。
秦素面上神情漸冷。
比起她自己的命,秦家種種也並有沒那麼重要,不是麼?這個局能破則破,若實在無解,她也只能另揀他途。
雖然,那條路也同樣遍佈荊棘,甚至可能帶來更可怕的結果,可只要能活下去,她便不懼艱險。
好好地活著,有尊嚴地活著,這是她重生的意義所在,任何人、任何事,皆不得更改。
秦素慢慢地將那印章隔衣握緊,便像是握住了自己的心。
從始至終,她只有她自己。而她想要守住的,也只是她自己而已。
她的神情淡了下來,眸光漸漸虛浮。
月斜窗欞,濾過重重布帳,香囊上暗繡的銀線,在淺白的月華下間或閃動,若星辰點點,那香囊中沉香夢醉的溫潤氣息,與龍樓香的淺淡香氣相合相攜,一呼一吸間,滿是沁人的味道。
秦素知道,再過一會,她便將沉沉睡去,如同這清芷樓中的人們,如同這整個別院中絕大多數的秦家諸人一般,沉緬於這奢華而又低迷的香氣裡,於睡夢中甜美地呼吸。
她忍不住彎起了唇角。
這多像是一個最精闢的諷刺。
秦家如今的情勢,便如同身處懸崖,向前一步便是粉身碎骨,可卻偏偏被表面的繁華所惑,端著士族的架子,提著士族的風度,全不知腳下便是萬丈深淵。
真真可憐、可嘆、可笑。
秦素再度彎起了唇角。
睡意漸漸襲來,似甜蜜而溫情的呼喚,引著她墜入那以美夢堆砌的虛無之境。
她聽見了自己的冷笑聲。
在這溫暖而孤寂的夜裡,這笑聲是如此淡漠,又是如此微不可聞,如同一粒石子投入沉淵,激不起半點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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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的春時,不似南方清潤柔軟,而是闊水長天、東風席捲,比之南方格外地有一番氣勢,便連那落英亦是漫天揮灑,殺氣騰騰地華麗著,叫人既歡喜,又心驚。
白馬雲峰看此花,牽風扯絮繞天涯。
若論這北地繁華之處、馥麗之所,首推自是風華絕代的陳國都城大都,而緊隨其後的,便是這座與大都相距千里的上京城了。
白馬寺便位於上京城外五里處,自甘泉峰下一路蜿蜒而上,正殿便在半山腰,寺中有桃花千樹。每逢春時,那甘泉峰自下而上,便如一大片粉色雲霞流瀉翻卷,又像是天工巧手費力織補,織出了這一幅絢爛的粉色雲錦。
此時方至三月下旬,桃花開得正盛,草木初吐新綠,遠遠看去,那甘泉峰半山含煙凝碧,半山珠雲粉影,如斯妙景,實是美不勝收。
只是,這般旖旎的風景,秦家的馬車行過時,卻也未曾有片刻稍停。
“這人一多,是非便要多。”太夫人將視線自遠處的那一片粉雲處收回,端起茶盞啜了口茶,緩緩地說道。
周嫗在旁應了個是,緩聲道:“正是此話。出門在外,終不比在自己家中方便。”一面說著,一面便示意一旁的小鬟,拿了軟布裹手,替太夫人捶起腿來。
太夫人便微嘆了一口氣:“是啊,北地多大族、多冠族,人煙稠密,與之相比,我們那裡倒成了南邊兒了,他們看我們,就像我們在青州瞧著那建寧來的霍家一樣……”
她驀然停住了話頭,沒再繼續往下說,良久後,方又緩緩地道:“好在孩子們終究還小,又守著孝,卻是不好多出門的。”
如此一來,便也免了去外頭看別人的臉色,而他們秦家的沒落,亦不會在這鮮明的對比中,清晰得叫人難堪起來。
她辭中未盡之意,周嫗自是聽得明白,卻也不好接話,只微微垂首,細心地替她捶著腿。
車廂中沉默了下來,隱約之間,似聽見後面的車子裡傳來了笑聲,那聲音既像是秦家的女郎說笑,又像是路過車輛裡傳過來的。
太夫人悵悵地看著窗外。
那甘泉峰的半山粉霞,氣度宏闊、揮灑自如,分明是豔極麗極,卻又有一種難以名狀的飛揚跋扈,讓人想起這北地的諸多冠族,壓在那些小士族的頭頂,沒來由地叫人覺出自己的渺小,進而自慚形穢。
太夫人將視線自窗前挪開,又嘆了一口氣。
秦彥雅與秦彥婉,一個已經及笄,一個即將及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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