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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素用了好幾息的時間,才讓自己從那種震撼中抽身而出。
她再度凝目看去,卻那淄衣男子仍舊立在道旁,挺立的身姿如蒼柏,墨髮如漆,袖卷如雲,並未察覺到她的窺探。
也可能,他是無暇去管旁人罷。
他正在與人說話。
順著他面朝的方向,秦素這才看見,一個梳著道髻、著青色道袍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時亦立在道邊,與他似是寒暄。
他們應該一直在說話,而秦素卻直到此時,才看見了那個道士。
她很快便轉開了眼眸。
這一次,她終於能夠平心靜氣地去看他了。
他側對著她,一身淄衣似籠了滿身的夜色,修長的身形濃得化不開,微帶麥色的肌膚若歲月浸潤的象牙,眉黑若浸墨,眼眸深邃似亙古以來的夜空,直若刀削的鼻樑之下,是色澤淺淡的唇。
夏風陣陣拂過,他寬大的袖子裡裹了風,漆黑的發在風裡飛舞著,像是凌空書寫的墨意,每一劃都帶著渾然自在,於天地間任意來去。
秦素從不知道,這世間會有這樣的人,能將一身淄衣穿出如許風骨,玄素二色,直勝人間萬千花樹。
秦素無法移開視線。
就如同一個人沒辦法不去呼吸一樣。
隨後,她便看見了他的笑。
不,應該說,是感應到了他的笑。
因為,那笑意只在眼眸,極微極靜,如輕舟破月、孤鴻照影,又像是鮮麗的紅楓輕落水面。
自眼底而來,亦,僅存於眼底。
秦素幾乎看痴了去。
她甚至不記得那路口何時空無一人,而她又是如何轉回來路的。當她回過神來時,她的身畔是木芙蓉低垂的枝葉,枝上花朵累累,輕觸著她的髮絲。
她下意識地摘了朵花,拿在手裡把玩著,仍舊有些神思不屬。
那淄衣男子是何人?
看其衣著,似是僧侶,然,穿著僧衣,卻又蓄了發,殊為怪異。
且,如此人物,為何卻會出現在這裡?白雲觀竟有這樣出眾的男子,為何秦素前世卻從未聽人說起過?
這樣的男子,不可能寂寂無名。
秦素蹙眉沉思,慢慢地拐上了細長的草徑。
“女郎,您在這裡,叫我好找。”阿谷突然出現在了草徑的起始處,一臉驚喜地看著秦素。
秦素立刻清醒了過來。
她舉眸看去,卻見阿谷已經加快腳步走了過來,一面探頭往秦素的身後瞧,一面不忘笑問:“女郎去哪裡了?我方才還往山下找來著呢。”
秦素將木芙蓉向她手上一塞,漫聲道:“我去摘花兒了,給你罷,我在孝期,不好戴。”
阿谷狐疑地拿著花看了看,又盯了秦素一眼,見她神態如常,又見那草徑兩旁確實生了不少花樹,便也未再多問,作勢屈了屈身道:“多謝女郎,這花兒真好看。”神情裡的不屑卻也未去遮掩。
秦素瞥眼瞧過,只作不知。
阿谷三兩下將花扣在襟畔,上前來扶了秦素的手,一面便將新的團扇遞了過來,笑道:“我選了素青綢的和月白絲的,女郎拿著罷。”說著往四下看了看,奇道:“嫗呢?沒跟著女郎一起來?”
看起來,史嫗應該沒在路上,卻不知跑去哪裡了。
秦素將兩柄扇子疊起來拿著,一面扇風,一面漫不經心地道:“不知道她去哪了,方才你走後沒多久,她也跟著走了。”
“這樣啊。”阿谷說道,語聲若憾,那探究的目光又飄去了秦素身上,細小的眼睛裡閃過精光:“嫗沒說什麼嗎?我還以為女郎會被嫗罵……請回去呢。”
總算還記得主僕之別,那個“罵”字只吐了一半便換成了“請”,由此也可知這阿谷還算聰明。
秦素完全沒去理會她言語間的疏漏,仍是把玩著手裡的扇子,悶悶地道:“理她作甚,我們逛我們的便是,整天坐屋子裡悶都悶死了,還要天天抄經,外頭的知了又吵,就沒一天讓人舒服的。”
她抱怨地說著,面色漸漸變得苦惱起來,扇子也不玩了,皺著眉頭嘆氣:“唉,太祖母什麼時候才能接我回去啊?這裡一點不好玩。”
阿谷的眼珠轉了轉,湊過來小聲說道:“女郎想回去麼?真的很想回去麼?”
“自是想的。”秦素愀然道,與阿谷一同轉去了通往丹井室的小徑,神情憂鬱:“可是,太祖母都說了,是東陵先生下的斷語,我必須留在白雲觀,這對大家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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