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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路上堵車,李維斯和宗銘趕到麗景星匯酒店的時候已經快八點了。
這是一家規模不大的五星級酒店,因為地段好、交通便利,入住率頗高。案發現場在十九層,房子是透過網路預訂的,身份證的主人已經被查到,是個和張斌有幾分相似的年輕人,本地派出所正在追蹤本人的下落。
“他們是下午五點鐘入住的,張斌開的房間,周寶妹沒有在前臺登記,在張斌開好房間七分鐘後上的樓。”白小雷接到電話下來接他們,在電梯裡給他們簡單說了一下案情,“張斌在六點三十五定了外賣,七點一刻快遞來送餐,打電話沒人接。服務員上來敲門,聞到血腥味,開門以後發現人已經死了。”
“怎麼死的?”宗銘沉著臉問。
“張斌是被利器刺破動脈,失血過多而死。周寶妹是被勒死的。”白小雷說,“兇器已經找到了,水果刀和資料線,法醫正在現場檢查屍體。”
電梯到達十九樓,這一區的住客已經被清空,現場附近拉著警戒線。李維斯跟在宗銘身後走近客房大門,打眼一看便一陣心悸——張斌俯趴在玄關的位置,離門不過三十公分遠,身下是一大灘紫紅色的血跡。他身後的行李架、地毯、床……上面全是噴濺出來的血漬。
宗銘發現李維斯的臉色有點發白,輕輕握了握他的肩膀,低聲說:“你在外頭等。”隨後便跟著白小雷進了房間。
李維斯胃裡的烤鴨還沒有消化完,實在無法面對張斌血糊糊的屍體,只得退後幾步,在樓道里穩定心神。透過敞開的房門,他聽見裡面法醫正在跟宗銘和白小雷說話:“死亡時間大概是七點左右。男性死者身中四刀,其中一刀刺破了外側旋骨動脈,應該就是致命傷。女性死者被人從身後用資料線勒住頸部,窒息而死。”
另一個人的聲音:“現場沒有發現第三人的痕跡,他們看樣子像是自相殘殺——張斌在周寶妹洗水果的時候偷偷潛入衛生間,用資料線勒住了她,周寶妹情急之下抓住了流理臺上的水果刀,反手刺了他四刀,之後力竭窒息而死。張斌被刺破動脈,血流不止,試圖開啟房門求救,但爬到玄關便因為失血過多昏迷,隨後死亡。”
“流理臺上血液噴濺的情況附和以上推斷,還有外面地毯、床單和行李架上的血跡。”那人繼續說,“張斌應該沒想到自己被扎中了動脈會失血這麼快,如果他在被刺中之後立刻放棄勒殺周寶妹,及時止血自救可能還能撿一條命。”
李維斯感覺噁心感平復了一些,鼓起勇氣走進現場。張斌的屍體已經被人翻了過來,平躺在地上,他看上去意外地清秀稚嫩,甚至都不像是十五歲的少年,李維斯看著他染血的、灰白色的面孔,實在無法把他和冷血的殺手聯絡在一起——是什麼樣的力量在驅使他,令他毫不留情地接連殺害兩個成年人?
是什麼執念,讓他寧可忍受動脈破裂血流噴濺也要把周寶妹勒死?
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
沿著地毯上大片的血跡走近浴室,李維斯看到周寶妹身體扭曲地側躺在地面上,雙目圓睜,眼白布滿血絲,一根白色資料線壓在她頸部下方,和當初孫萌被殺的情況一樣。
不,不一樣……李維斯強忍著胃部翻湧的噁心感,仔細觀察周寶妹的脖子,顯然她在被張斌勒住以後是大力掙扎過的,資料線的勒痕很不規整,摩擦移動的痕跡非常明顯。
當初張斌謀殺孫萌,可是一擊致命,沒給她留下任何反抗的餘地的。
宗銘看見李維斯進來,給他一個關心的詢問的眼神。李維斯對他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隨後將自己的疑惑告訴了他。
“他們倆到底是同謀還是仇人?”李維斯現在完全捋不清這倆人的關係,當初青年旅社的監控明明顯示張斌是自動跟周寶妹離開的,所有人都認為他們是熟人,甚至是同夥。
難道過去的一週內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致命的分歧?
宗銘思忖片刻,回答了他的問題:“應該是同謀,截至五點鐘入住,他們之間的配合還是默契的——張斌開房,周寶妹接到他的通知上來以訪客的身份入住,這樣他們只需要一張身份證就可以了。雖然酒店規定所有入住的客人都要登記,但只要房間開好,訪客很容易混進來。”
“那五點到七點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張斌為什麼忽然要殺周寶妹?”
宗銘沉默了,向法醫要了一雙手套,走到玄關檢查了一下張斌的屍體,翻開他的眼睛觀察片刻,微微側身,示意李維斯看。
張斌的眼睛裡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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