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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回割鹿刀,然後安然呆在你身邊……”
他說:“……我決不會再離開你。”
他說:“就算你趕我走——我也不會了。”
蕭十一郎說的越來越快,彷彿誓言就是這般一文不值,甚至比謊言都要簡單的信手拈來。
他的聲音也漸漸堅定起來:“……我不會再無緣無故離開你……”
他頓了頓,竟似斬釘截鐵的斷然:“決不會了!”
連城璧終於有了反應。
他低低笑了聲,笑聲聽不出是愉悅抑或無奈。他閉了閉眼,瞬間之後,神色已恢復如初。他似將全部皆記在心中,又似什麼都沒有聽到。
“倘若你還想再離開……”連城璧平平靜靜說著這一句話,疲倦閉眸,“十一,你我便——呵,分開罷。”
雪終於停止時,已是這年年關。
上一輩子過年,是比之平素更為勾心鬥角,除了疲倦便唯有厭惡。這一輩子的過年,大抵是無人相伴,與平素亦無任何差別。
概因被冰冰戲弄兩次自覺無顏之緣故,李紅纓與楊綠柳已走了。且因過年關係,連城璧在三日前便散了所有僕役。是以別處燈火富麗,這座山莊看起來卻如墓地一樣的死寂。
——唯有蕭十一郎還在身邊。
如此亦是足矣。
晚飯十分,山莊廚房中已徹底沒了食物。蕭十一郎正打算拉著連城璧出門,便見連城璧端著茶杯,另一手支著下顎,笑彎了唇角:“我想吃十一做的。”
蕭十一郎無奈對上眼前人風淡雲清的眼眸:“……想吃什麼?”
連城璧道:“餛飩。”
蕭十一郎便買回皮子與餡,快速包好,而後開始煮餛飩。連城璧一貫喜歡清淡,便只用了清湯。煮好再撒上些蔥花,看起來叫人胃口大開。
連城璧閉眸聞了聞,笑道:“很香。”
蕭十一郎眸色柔軟。他低頭喝了口湯,面上漸染上些許尷尬:“咳,有些鹹了……”
連城璧微挑眉:“無礙。你大概也並不知道,我其實早已失了味覺。”
蕭十一郎握勺的手頓了頓。
連城璧淡道:“十五歲時風寒發過燒,從此壞了味覺。只是明安一直以為我還喜歡從前口味,是以無人發現罷了。”
蕭十一郎忽然覺得心裡堵得慌,眸色亦是迅速黯了下來,終究只動了動唇:“……哦。”
連城璧斂眸一笑。他勺了一個餛飩,遞到蕭十一郎面前:“十一若覺得難過,便對我再好一些。 ”
蕭十一郎默然瞧了他半晌,繼續埋頭吃餛飩。
連城璧笑聲愈發低沉愉悅。
冬夜黑的很快。
連城璧便與蕭十一郎肩並肩坐在臺上,俯瞰眼前風光。
從此地俯瞰,遠處燈火盡收眼底。畫舫上微紅的燈籠飄滿整個西湖,映地連西湖清水都妖嬈嫵媚起來。非但不是白晝的淡雅婉約,反成誘人墜入深淵的浮誇糜爛。
富商、賭徒、妓…子、墨客……無論平素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抑或卑鄙無恥之真奸佞小人,一旦進入此地,便如進入極樂世界。只需忘記自我,追求快樂。
連城璧淡看這一眼簾的風景,一如曾經俯瞰天下的空虛無聊。
一旁蕭十一郎握著他的手,自得地灌著酒。
蕭十一郎喝酒時,總有難掩的瀟灑浪蕩。就好像——且不論眼前只是畫舫遊船,哪怕有個女人脫光了站在他面前——都不如這一罈酒來的重要。
連城璧轉頭看了他半晌,道:“十一,為何喜歡喝酒?”
蕭十一郎望了他一眼:“同你喜歡喝茶一樣。”
連城璧聞言,輕笑了聲:“喜歡麼,似乎也談不上。那些當年習慣之事,延續至今,也只是個習慣罷了。遇上你之前,我似乎只有不喜歡,而沒有喜歡。”
蕭十一郎皺起了眉頭。
連城璧道:“我不喜歡一無所有,是以我要無垢山莊儘量強大。我不喜歡無所事事,是以我要插手江湖之事。我不喜歡為人擺佈,是以與逍遙侯對抗……我喜歡的,也只有你。”
蕭十一郎下意識豪飲一口。酒水灑在衣襟上,他愣愣瞧著,止不住心下動容。
他開始覺得自己有些瞭解連城璧了。
他們是截然不同的存在,蕭十一郎做自己喜歡的事,連城璧做自己不喜歡的事。唯一相同的是,一樣寂寞。
連城璧撫了撫酒罈,舉起與蕭十一郎的酒罈輕輕觸碰:“今天倒是難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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