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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資訊,因此這一路上就只是與他閒聊著想拉近關係,同時也套一些之前蔣觀清他們陛見時的資訊。
等到聽明白梁崇真的只是一個隨駕的小太監,並沒有資格到皇帝近前伺候,齊遠大一邊心疼自己的金葉子,一邊又有點不忿。
好歹自己是山東都指揮使,來傳召的怎麼就是個無名之輩?
等他進了文廟到了泮宮房,得了皇帝的回話進去之後,梁崇才先走到了黃錦面前,乖乖地摸出那幾片金葉子:“齊都臺給我的,都在這裡。”
黃錦嘖嘖兩聲卻沒多話,只是點了點頭:“去記上。”
“是……”
黃錦把金葉子揣入了懷裡,這才走入皇帝見臣下的正堂,此時齊遠大才剛剛行完禮。
站到皇帝旁邊,屋子裡的情況有點壓迫感,黃錦看到了齊遠大額角的汗珠。
皇帝坐在御座上,身旁站著他黃錦,那邊還有內檔司的太監和如今隨皇帝南巡的兩個日講起居注官提著筆。若再來幾個差役手拿水火棍立於兩側,那倒像是皇帝在升堂問案了。
“賜座。”
齊遠大如聽仙音。
有小板凳坐一下,那就說明皇帝對他的態度還可以,不是來問罪的。
他連忙謝恩稱不敢,堅持站著聆聽聖諭就行。
“朕昨日說山東多響馬時,看你神情大為緊張。想了想便召伱來問問,可是有什麼內情?”
“回……回陛下,臣那只是……只是大為惶恐,擔心有負聖望、守土無方。”齊遠大連忙說道,“若說匪寇之患,臣雖尚未能盡剿,也還……難成大患。”
朱厚熜微微一笑說道:“哦?當時武定侯請命在北直隸運河兩岸剿匪,聽他奏報,有幾夥匪賊都逃到了山東地界。他未得命令離開北直隸,因此只能作罷。這幾夥匪賊,朕倒沒從山東奏報裡聽聞剿盡了。倒是這兩年,漕軍山東總、遮洋總報山東這一段運船遭劫倒有數起。”
齊遠大頭上的汗珠變大了,趕緊跪下道:“臣慚愧。匪賊來去如風,得手之後往往隱入山東大山之中。若盡起大軍入山剿之縱能竟全功,然靡費頗大,反而漕運事重,臣只得多加戒備。”
“漕運確實事重。”朱厚熜深深看著他低下的頭顱,“如今山東總還承擔著起運山東新糧南下賑災重任,萬勿又被匪賊盯上,給劫了。”
“……臣定盡心竭力,絕不使賑災糧出了岔子!”
“起來吧。”
朱厚熜從山東響馬說到山西匪賊劫運糧船一事,又提到了南運的賑災糧,齊遠大雖然受了一番驚嚇,心裡反而又寬鬆了一些。
既然還有需要自己之處,自然不會在這個關口去翻什麼舊賬查辦自己。
誰知皇帝忽然又開口:“聽聞臨清衛河船廠都水分司的主事,與你有連襟之誼?”
大明在運河一帶也有數個船廠,這便是來時朱厚熜向李鐩問過的漕船缺數之事。臨清這裡的衛河船廠,由內臣體系的提舉司督查船隻建造,工部則在這裡設了一個都水分司,安排了一個主事負責管理漕船建造、修理和檢驗等事。
齊遠大又面臨新問題,只能先訥訥回答:“祝主事到任後,續絃確是內子從妹。”
朱厚熜微微笑著,又問道:“早聞東昌府黃氏之名,聽聞黃氏家主近年來頗為篤信一個新教,喚作什麼無為教的。此教,在漕丁、漕工之中也頗多信徒。”
齊遠大腿一軟,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太恐怖了,皇帝知道的事情有這麼多嗎?
那出身即墨的羅清,創下這無為教才十來年。皇帝耳目眾多,知道這等新教存在倒不算太奇怪,可他怎麼知道自己妻家家主篤信此教?
齊遠大才站起來不久,現在戰戰兢兢地抬頭看了一下皇帝,只瞧見他似笑非笑的眼神。
隨後,又見那黃公公垂著的手掌攤開,然後擺了個自己看不懂的手勢。
皇帝就又說道:“齊遠大,你做到山東都指揮使不易,但今天朕召你來只是叮囑一下剿匪和漕運重視,再關心一下你家裡,怎麼你如此害怕?給高忠送了有三千餘兩銀子了,今天又一出手就是五片金葉子。”
齊遠大的腿徹底軟了,撲通一下跪倒在地:“臣……臣……”
“歷來如此,可以理解。”朱厚熜眼睛微眯,“但山東試行新法在即,你準備怎麼做?”
齊遠大跪在地上,感覺路越來越窄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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