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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從蘇家回來後, 已經過去好幾日了。
春生一直待在了蔣家陪著家人, 未曾離過府。
蘇家倒是沒有什麼動靜了, 原本說是為她挑選夫婿想來亦不過是個幌子罷了,不過是想要趁機膈應敲打她罷了。
如此, 倒也落得個清淨了。
她不喜歡那蘇夫人,委實不想再與之周旋。
這高門大院到底深不見底, 不過才待了小半個時辰, 便已覺得難熬得緊了。
春生忽而慶幸自己算是幸運的, 打小生活在村子裡的莊子裡, 沒得那些個繁瑣的規矩, 從小可隨著自己的心性生活。
只覺得這蘇府比以往那沈家還要覺得錯綜複雜幾分, 許是那沈家卻也不見得多麼清閒, 不過是因著她在書房裡伺候,便要比旁的地方清幽幾分罷了。
一時,便又想起了現如今住的地方,相比之下, 去過的那些府邸, 忽然只覺得那京城的靜園, 倒算是個最為幽靜簡單的地方了。
想到那靜園,自然避免不了想到了那園子的主人。
春生坐到了梳妝檯前, 只抬著眼, 瞧著銅鏡裡的模糊的面容,一時,腦海中便又想起了曾經那人替她描眉梳髮時的情景, 那個時候喜歡膩歪著她,不像現如今這般、這般冷若冰霜——
那日,他那般待她,她竟會覺得有些說不出的委屈。
這麼長的時日過去了,原本有些無故的鬱氣倒也漸漸地消散了。
只心裡仍然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煩悶。
這才一直拖著,沒有回去。
離開時走得那麼理直氣壯的,回去時倒是有些隱隱膽怯了。
此番不辭而別,默不作聲的離開了這麼長的時間,也不知,那靜園裡,會是怎樣一番景象?
想到那張不動聲色的臉,又想到那人蘇夫人所說的那一番話,春生的心中到底有些波瀾起伏。
目光往梳妝檯上瞧了一眼,只忽而伸著手從妝匣子裡取出了一個小的方形烏木盒子,開啟,只瞧見裡頭躺著一隻素淨的白玉簪子,簪子中間隱隱有一道裂痕,似乎曾被摔斷過,髮簪的頂端,鐫刻著一朵細緻的春花。
這根簪子乃是春生十三歲生辰時,沈毅堂送給她的禮物。
曾被她一不小心摔斷了,後來又被他私底下給修好了。
三年前,從沈家離開,她什麼金貴的物件也沒有帶,只帶了這支玉簪,與他臨行前送給她的那枚玉佩。
這兩年,無論是去了哪裡,這兩樣東西始終隨著帶在了身旁。
春生伸著手,細細摩挲著玉簪上的裂痕,隱隱有些扎手的痕跡。
總歸是斷了,即便是修好了,也終究掩蓋不了被摔斷的痕跡。
只不知,人與人之間,是否亦是會如此呢?
這日春生與林氏商議,待林氏病好後,在過幾日便要動身回京了。
林氏欣然接受。
倒也不是多麼嚴重的病,許是這一段時日心思鬱結,在加上林氏整日替過世的外祖母抄寫經書,日日吃素食,許是身子有些羸弱,竟一時不甚感染上了風寒,有些咳嗽。
之前吃了幾日的藥,仍不見好。
這日春生帶著素素出府替那林氏重新抓藥,又預備備些回京時需辦置的物件,蔣鈺瑤見春生出府,便要纏著一道出去。
春生欣然同意。
坐在馬車裡,鈺瑤問她,林氏病情如何了,要去哪個藥房取藥,春生只道著:“上回乃是去的那家德濟堂取的。”
說到這裡,春生隱隱皺眉,道著:“只一連著吃了好幾日了,仍不見好轉,我正尋思著要不要請名大夫過來瞧瞧···”
起初只是小小的風寒,現下瞧著倒像是越來越嚴重了。
鈺瑤一聽,只忙道著:“姐姐何不去那家濟世堂取藥,你不是與那濟世堂的徐大夫相識麼?我聽聞那徐大夫的醫術是極好的,再者這濟世堂乃是百年的老字號,那德濟堂哪裡又比不上——”
春生聞言,面上微微一愣,這才想起了上回在那蘇府遇到了小徐大夫。
想到以往在沈家時,他便已替她診過病,算是故人了,又想到前幾日在蘇府還替她解了圍,春生面上便泛起了淡淡的笑,也是,倒是可以請徐大夫替孃親過來瞧瞧。
只是忽而想起這小徐大夫上回能夠出現在蘇家,身份還是不簡單,怕是不一定會出現在藥房裡吧。
這般想著,便立馬挑開了簾子,對著外頭的方叔道著去濟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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