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約定，雖死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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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哪裡肯信他的話，二話不說便上前來，一把扣上了他的脈搏。

玄宇見狀，想要將手抽出，半夏卻執意將他牢牢握住。

見她如此堅持，玄宇便沒有再掙扎。

“怎麼會這樣？”他的脈搏竟顯示他身體耗損過度，異常虛弱！

玄宇扯開一抹淺笑，道：“可能是這兩天病人太多，損耗的內力多了些，身體一時還無法恢復的緣故，不礙事的。”

他說得輕描淡寫，半夏心得卻是膽顫心驚，“你在用自己的內力替人治病嗎？”

玄宇有些歉然的笑了笑，道：“雖然跟你的方法不一樣，不過，看起來還是管些用的。”

想到剛才看到的那些在帳外行走的病人，半夏的心便越發的揪緊了，“你事先怎麼沒有告訴我？如果知道你是以這種方式來替人治病，說什麼我也不會同意的。”

如果知道是要以耗損他自己的身體來救那些人，她絕不會答應。

“你這是……在心疼我嗎？”玄宇問著，同時，那雙深邃的碧眸看向她。

在他的目光注視之下，半夏的心彷彿被人一覽無餘，無處遁形。

“我又不是鐵石心腸，你都成這樣了，難道我還能坐視不管嗎？”半夏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替他擦了擦額際的汗水，道：“你趕緊躺下休息，不把身體養好之前，不許再給人看病了。”

見她想要讓他躺下，玄宇不禁道：“可是，還有很多重症病人，他們隨時都有可能會死。”

“你再這樣勞累下去，他們沒死，你倒先不行了。”半夏嗔著，一把將他推倒在床榻上，命他躺下，道：“你別動，我去給你熬點參湯來。”

她身上正好帶著一株老參，是備著必要的時候給人續命的，如今正好能派上用場。

“不用了。”玄宇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道：“現在藥材匱乏，人參更是難得，你留著以備不時之需吧，我調息片刻就好了。”

“你現在就是正需要的時候。”半夏反手握住了他的手，將他冰涼的手指掰離開來，衝口而出道：“如果你有個萬一，我縱使救活了天下人又怎樣？”

玄宇一時怔住，似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震驚的看向她。

話一出口，半夏自己也怔住了，然而，此時此刻，這就是她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他有半點意外。

如果真要讓她在他和天下人之間選一個來救，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他。

畢竟，天下人與她又有何干，她救他們，是出於道義和人性，可是，他對她而言，卻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

玄宇凝望著她，忽然輕笑開來，道：“能有你這句話，我便是死，也無憾了。”

“呸呸呸，說什麼胡話呢。”半夏唯恐不吉利的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敢死試試。”

說著，伸手替他蓋上一床薄毯，道：“你乖乖的躺著，我去給你熬參湯，不許反對。”

在他面前，她還是第一次如此的霸道和強硬。

然而，玄宇卻一點也不介意，甚至覺得，她這個樣子，竟也有種別樣的可愛。

只是，他還是下意識的捉住了她的手。

半夏瞥了眼他的舉動，佯怒道：“怎麼，你非要惹我生氣嗎？”

玄宇牢牢握住了她，道：“我只是覺得，眼下這一切美好得有些不真實，怕一旦鬆開了你的手，就會發現，這不過是我的一場幻象罷了。”

在他眼底，有著一抹罕見的擔憂與不安，尤其是他此刻看起來無比的虛弱，使得那抹不安變得越發強烈。

這樣的玄宇讓半夏有些陌生。

因為，即便是在夢境裡，那個回憶當中的玄宇也一直都是像神魔一樣強大的存在，不管遇到什麼危險，都會屹立不倒的護在她身前。

也正是因為如此，此刻的他才越發的讓她心疼。

或許，正是因為她那天的拒絕，才會讓他變得如此的不安吧？

也正是因為她的拒絕，他才會如此的極端，甚至不惜自己的身體，來替這些人治病，是嗎？

他可真是個傻瓜。

“放心吧，我不會突然消失的，我就在帳外熬參湯，等熬好了就進來，你先睡一覺。”半夏向他承諾著。

玄宇深深看了她一眼，這才鬆開了手，道：“好，我等你。”

他的眼神讓半夏的心彷彿被什麼微微震盪了一下，那一刻，一個念頭湧入了心底。

無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