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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修房仗了請人幫忙助工不用花錢,從來沒人上他門上去請他,不過每每他總能不請自到,而且還總是拖拉機式的孩子老婆全帶上,一起撲到人家去吃飯,也正因此人們才不敢請他去助工。他是晚來得子,別看歲數不小了可孩子很小。話說到這一年的大年三十,實在是沒有面包餃子,四下裡借,借了數圈也沒借到,氣的他回到家直罵:“該死的小氣鬼們,又不是不還你們,一個個嚇的!”背起了坑頭上的半口袋地瓜干與紅高粱就去了河溝集,臨出門妻子領了孩子站在門口叮囑了多少遍:“千萬可別買成酒,家裡實在沒東西過年了。”他非常厭煩,“臭婆子叨嘟啥,我怎能沒出息到那種地步!”他一路下著決心:絕不買酒,決不買酒。那時是不準做買賣的,特別糧食更是嚴禁私自交易,不過到了過年時為了讓沒備下糧食的人也能過上年往往有關部門也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做看不見,就是嗎不能餓死沒眼的家雀。大街上滿是半露半藏帶了小半袋米麵的人。南久到了集市上歪了個頭臉不敢向賣酒的那個方向看,可腿卻是不聽大腦指揮,走到酒氣極重的酒販子跟前,心裡還安慰道:只看一看。
他是何等的出名,無人不認的他南隊長南大杯,“喲,南大叔來了,快,快償償這陳釀。”“不喝,不喝,忌了。”“唉,快償償吧又不收你錢。”一聽如此之說心裡動了動:要不稍微償上口?嘴上說著“不”手上將酒提接過了一仰脖,下去了,又顫了顫酒提將裡面剩餘的幾滴盡倒在自己的口中,一點滴也不讓它浪費,喝完咂著嘴說:“不怎麼樣,不怎麼樣。”“弄點吧?”酒販子笑嘻嘻的說,他嘴裡說著:“不了,不了。”可腿卻不邁動。那酒販知他的秉性也不待他同意就提過一個壇罐來說:“你也沒帶盛酒器來,這個罐白送你。”說著就給提了十來斤酒,“太多,太多!”他搶著不讓提那麼多,“還必須一頓喝上嗎?天長日久呢!”酒販塞副。他接在手中將所有的將要換米麵的東西全給了酒販子。
抱了酒罐子回家一路上直啜舌,還在想:“這回家吃啥呢?唉,再硬了頭皮去借點吧,老莊鄉的哪能狠的看著我過不上年呢!”他眼瞅著懷裡的酒饞的嘴裡直流哈拉子,想著回家再喝。想法雖好可一個不留神饞蟲作怪,猛地裡呷了口,既有了第一口便難免第二口,他是邊走邊喝,越喝越多。是男人誰人沒有喝過酒的經歷,我們都知若是用的是大杯子越是容易喝多,他抱了個大酒罈更是那樣,三四里地下來已是四斤多酒下肚,酒總是要先醉人的小腦,這樣稍一多,他腳下走路就有點不穩。那時不似現在膠皮輪胎還沒有,大道上行駛的還是牲畜拉的那種卡鐵箍的木輪車,路上軋的是深深光亮的車轍。南久在路上晃悠悠一走一仰頭,正喝的高興間沒注意腳下踩入了車轍,絆倒了,懷裡的酒罈一個持抱不住“咔嚓”一聲脆響滑落於地上摔碎了酒灑了又匯進了車轍,可把他嚇傻了,急的直蹦,這是用了一家人的口糧換來的,就這樣扔了太心痛,不甘心,也不顧的車轍裡贓,俯下身子吮吸起來,他雖然是酒量大,但還未償試過一氣喝上十幾斤酒,換了誰也不行,乾杯、乾杯,海量、海量,也絕對到不了這種程度。哪有千杯不醉的人物,南久醉了,真的酩酊大醉,醉的沒有挪窩,趴在了車轍邊,以這促荒謬的形式結束了他荒誕的一生。
南久一世狂飲,難能得子,得個也是酒精產品,思維簡單,遊手好閒,祖輩節儉持家的優點丁點兒也沒傳承,南久嗜酒的基因不遺分毫的全遺傳到了他兒子的身上,雖在酒的絕對量的造詣上稍不及父親,但一世也沒醒過酒,在人們的記憶中他總是兩眼紅紅,走路東歪西晃。大集體生產隊倒是如魚戲水,醉眼一閉跟著在田地裡轉圈就行,浪費了多少種子,踏壞了多少苗,丟了多少鐮,掉了多少鋤工分照樣拿分,別的社員吃不飽,自己跟著撐不著。不過這種讓懶漢也能吃上飯的人間天堂卻沒有永遠繼續下去,一九八二年分隊了,這對他這種衷心擁護集體的社員來說無異於天塌地陷,痛心的他在喝了一天酒,醉了三整天,用了這種方式表示對分隊的強烈不滿。閒慣了,玩懶了,他這種橫草豎不拿的人在憑本領靠力氣能過的好嗎?總是在別人地裡的莊稼綠油油的時候他家的地裡卻是各種樣式的青草長的確良正茂盛,別人家早吃上白麵饃了他家還在東家西家的討借玉米麵準備蒸窩窩。家裡有點東西妻子都要藏的好好的,就怕讓他看到,一旦落到他手裡他就要偷了出去換酒喝,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大仗小仗在夫妻間一天沒間斷過。有一夜他去未來的親家,也就是女兒將來的婆家(他生活的這一帶鄉村有個惡習,大興娃娃親,即子女非常小的時候就定下姻親,或是指腹為婚,而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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