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清鏡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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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馳州還是繁華不已,且見一對恩愛夫婦坐於茶樓雅間,那娘子貌美,眼眸清亮,與身旁丰神俊朗的郎君行在一處,倒是相稱得很,然眉宇微蹙,話亦說得低落:“不知大哥他們在帝都可好,將有大半年,竟未有隻言片語遞來,莫非是在帝都碰到難事了。”
“別擔心,今日後我們便能趕往帝都,屆時便知大哥二哥他們好否。”那郎君握住她手笑道,“思卿你再愁眉苦臉的,大哥他們看見了方才擔心。”
嬌娘子一笑,“也是,咱們喝茶罷,先不提這個。”
不等夫婦二人談笑幾句,已有客至,不過尋常打扮,梳的亦是姑娘家的髮髻。
可她開口卻非問雲言詩,卻是報以身份,有所託付,此人便是長安帝姬,她緩緩道盡今世最後所操辦之事:“我已是身中劇毒,藥石罔效,不過一月,即當暴斃,朝中三分天下的局勢,待秋日裡,便歸為平靜。李氏夫婦,你們二人朝東,趕往帝都,六日後,會在路途遇到一瀕死男子,此人抱有一花,你們報出長安封號,他會將花給予你們。將花以靠接之法再挪兩株,一株由李娘子你帶著,半年花謝,留下種子,帶在身邊,放在匣中亦可,往後三代,不可進帝都,三代後,君自便。”
“一株交於二位在長安遇見的商隊,他們因寧平的水災而在長安中苦不堪言,尋位看得順眼的,將花賣給他,出價百萬兩,在長安錢莊拍定,取走銀票,回到鄉梓故居,過你們夫婦二人最後的十餘年恩愛日子,再有一株,二位踏遍大洐山水玩樂,待它化種,挑個歡喜的地方,放於小樹之下,只待有緣人取得。”
李嵩沛不解:“帝姬言外之意,是說某今世再不能入朝當官,雖您貴為大洐帝姬,某一介草民實在不得抗旨,可您也要知道,若某實在不願,大可在半途一走了之。”畢竟長安帝姬都說自己命不久矣,屆時人死了,還怎麼來追究他們的錯。。
“你會為我辦完此事的。”長安帝姬道,“李郎君,我批閱過你的文章,的確是可塑之才,所想所行,亦非紙上談兵,我於花開城中用過你大推的土木之法,大抵等到你們孩子和孫子到這世間,它已是繁華。再有風荷沈氏,李娘子,你的幾位兄長是國之棟樑,作為幼妹的你,對朝政自有不錯的見解,可惜你們眾人來的太晚,若是開朝那三代,你們夫婦二人早晚能做出一番大事業。”
沈思卿到底還年輕,若說心氣,尚有幾分稜角:“帝姬此話,恕我不敢苟同,天下再亂,真有實力之人,也必然能闖出天地來。”
長安帝姬只笑,“你只待兩年後,皇上下位,換新帝,這朝廷的腐敗,再一覽無遺。”
沈思卿私以為這帝姬是詭辯,但李嵩沛卻沉思片刻方才問:“敢問帝姬,您今次所作所為,究竟是為了什麼,若我等為您效命,換來的,真僅僅只是後半輩子的無憂嗎。”
“我所做,只是為了楚氏的天下。”長安帝姬隨手摺了桌上擺花的枝葉,“這個大洐已經撐不下去了,再過百年,天下易主,我能做的,是將這時候再推遠些,不過也是杯水車薪而已。”
李嵩沛暗地裡攥緊雙拳,“帝姬此言可有憑據?”
長安帝姬棄去枝葉,見它被風吹走,再看不見,好似歡喜了,彎起唇角,她道:“且看著罷,換新帝,實新法,終究是無用。大洐早已是腐敗了,天下大勢,分分合合,再繁榮的朝代,都是要敗的,我想說的,就這些了,餘下,且看二位如何打算。”
帝姬告辭,李嵩沛在屋中鎖了自己一夜,翌日毅然帶著愛妻踏上原就定好的帝都之途,果真遇到一位瀕死的男子。
此人面色如常,卻是身中數箭,他言自己名清鏡,撞見了敵國卿淮的暗行隊伍,與當中的大司馬對招時,被當中的箭手重傷,然他也給予那位大司馬致命一擊,大家都活不久的。
待聽聞他們夫婦是長安帝姬派來,清鏡哪怕身負重傷,卻仍舊大笑:“怪道連太后那惡毒的女子都打心裡怕她,原來啊,原來,也罷,是我太傻,沒能看出她的城府,你們只管辦長安帝姬所言做下去便是,千萬別半途放棄,否則這下場,就與我一般了。”
言罷,此人已是闔眼死去,沈思卿打骨子裡感到發寒,叫自己郎君抱住,方才感到平靜,他們夫婦和相伴的丫鬟常隨原想將此男子埋葬,不曾想路旁竟滾出一白衣青年,大叫起來:“莫要碰他,會中毒的,唉,帝姬也真是夠心狠手辣的,為引我過來收屍,竟一路設陷阱坑我。”青年支著木杖起身,“甭看我了,我是趕屍人,被長安帝姬所託,來接這人。”
李嵩沛倒可憐此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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