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芳歇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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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打蛇打七寸，命中要害，人亦然，弱點軟肋，稍稍顯露出些，都能成為致命點，雖說缺德些，但往那兒戳準沒錯，保管一擊致命，更何況趙大奶奶此人，弱點是十年如一日，不曾變過，李織語壓制她，簡直輕而易舉，幾乎完勝而歸。

趙大奶奶氣憤地砸了手邊的白麵餅，嚇得小兒子“哇”的一聲嚎哭出聲，李織語看他一眼，他打個嗝，畏懼地把哭聲咽回肚裡。

李織語平靜地攏了衣袖，就要離去，趙婷聽見裡頭的動靜，正要逼問，她卻面無表情轉頭，趙婷抖一下，咬牙切齒瞪她幾眼，拉住趙妙衝進屋裡，李織語往趙老太爺那兒又走了趟，與二老說過來龍去脈便想告辭離去，婉然跟李念還在等她呢。

趙老太爺並不曾責怪李織語半句，叫來趙妙送她，趙妙很是不安，偏偏沒好開口問，她看得出，並不隱瞞，把趙大奶奶找趙氏合夥的事情三言兩句重敘過，又嘆，“是我說的話太直，惹舅母不悅，只是此事往深探究，後果有些嚴重，一家子過日子就求個平平安安，我實在怕會惹出什麼麻煩，睿大哥既不在家，若再有生意這些，姐姐有機會便多問問舅母舅舅，亦或者尋外祖父謀幾個意見，做生意是好，可發財哪有這樣簡單，謹慎為上。”

趙妙拿不準主意信誰好，可李織語說的真誠，她忙應下了，“語姐兒放心，往後我會看顧著些的。”只是生意賺錢這些事從來是她碰不著的，怕難以就此多論。

李織語謝過趙妙送自己出門，往巷口走去，李念同婉然坐邊角一桌，未有吃食上桌，唯婉然抓尾巴玩，待她坐過去，婉然便轉身換個位兒繼續抓尾巴，李念開了摺扇給她扇風：“沒事吧？”

“嗯，本就不是大事，怎地不點吃的，這家豆花攤子開了很多年，味兒很不錯的。”李織語對趙大***火氣素來懶的理，索性轉過話頭。

李念也沒多問，“我覺得還是咱們一道用好，織語妹妹你想吃哪樣？”

李織語不假思索答了，“我想吃甜的，淋紅豆湯。”去問店家，“不曉得能做嗎。”

大多人家的豆花都是做鹹的，一勺醬肉碎沫壓底，再並鮮嫩的蔥花，淋上滷水，吃得滿嘴流香，只差把碗底給吞了，也有好那辣口的，故此要麼是鹹，要麼加辣醬，不過李織語看這附近是家宅，男女老少俱有，攤子賣吃食肯定得備齊全些，沒準會有甜料的豆花。

那店家是老人家，耳朵好，聽得李織語那句問，自爐子後邊爽利應著，“姑娘放心，有甜的，今日賣得快些，我老婆子回家拿料去了，不是多遠的地兒，等會便能回來。”

店家正說著，挎籃子的老婦人從遠處走來，見李念他們看她，大大方方笑起來，撩了籃上的藍花布，把裡頭的甜料悉數取出，蒸糖芸豆，炒鹹花生，蓋進碗裡，店家歲數大，手腳倒快得很，舀了勺熱騰騰的豆花入碗，老婦人便拿出熱騰騰的紅豆湯倒進去。

李織語一看，便知是自己平日裡在家吃的花樣，且尋常情況下，她只吃兩樣，甜的跟剛剛店家做的差不多，但少了樣糖芋泥，不過看這個，李織語也曉得，這甜料十有**是李念請店家安排的，李念雖說去州府唸書，但他們倆一塊吃東西的機會還是多，自己的口味，李念還是知道的，正如李織語瞭解他的胃口。

店家再做碗撒蔥花的豆花，兩碗一道上，李織語笑謝過，那老婦人擺手，“是姑娘的兄長好，今日甜料本來是買完了，他特意加的錢買。”叫老店家趕緊扯走了，顯然是得過李念吩咐不要說的。

李織語看李念，他也就傻笑，憨憨問婉然要吃否，婉然看下他那碗的豆花，嗅了嗅，便走李織語那頭兒，爪子往桌子上一拍，李織語明白，拿小碟子給它盛，吹涼了再推到它跟前，貓兒怕燙，李念吃著豆花，都不忘給婉然打扇子，老婦人瞧得直咋舌，感情這貓兒更顯嬌貴些，但與自己無關，便沒有多嘴。

二人吃完豆花回家，李念是送李織語到大堂的，順便拜見老太太，打小看著長大的，老太太見他，自然歡喜至極，讓孫嬤嬤拿吃的來，聽聞李念要去星河有會試，叫來李矅給他做溫習，李矅怪感慨的，“沒想到一眨眼念哥兒都要去會試了，不過，念哥兒，你先生有給你去年的試題看罷，感覺如何。”

李念訕訕地轉著手裡的茶杯，“我試著做了幾道，有些棘手，先生還拿了當時奪冠的文章來，我與他，真的啊相距甚遠，我想，我能進前十都是難題。”

“你這孩子，還沒開始便先洩氣，你先生沒說過嗎，這種會試大多是參加過幾回的人拿頭名，第一次去的，都是圖個練練手，熟悉考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