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怨冬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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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織語自道觀回來，鵝毛大雪，翩然而至，老太太惦記著她身子不好，守在大堂裡等著她，孫嬤嬤便去大門門房那兒等著，遠遠見到二人身影，開了扇急急過去，迎了她和微雨歸家，王婆子早早備了碗薑湯，正是溫熱，送過去恰好能叫李織語喝盡。

不獨李織語喝薑湯暖身子，微雨也是要喝的，一人一碗，再吃才撈出來的大白蘿蔔餡餃子，誰也別想逃，李織語尚能忍受蘿蔔，偏偏怕吃薑湯，以往吃得多，實在懼了薑湯，叫老太太捏得鼻子催著喝下去，苦了整張臉，朱蕤坐她旁邊，見著便站椅子上，小大人似的拍她背，“不苦，不苦，阿姐，吃糖。”

孫嬤嬤便拿的軟飴糖給李織語含，去嘴裡的姜味，她緩得皺眉頭，同老太太道，“下回還是備點別的湯好，枸杞桂圓茶和羊肉湯我都覺得不錯，為何偏要是薑湯。”

“這個暖身子快，最相宜，羊肉湯還在鍋裡，得到朝食那會子才能吃。”老太太摸了她手和臉，是溫熱著方才能安心，“還當要過凜冬，沒想到忽然下的大雪，今年真是反覆無常。”

李織語摸摸朱蕤頭髮，“那我不出門了，在家陪嬌姐兒和祖母你。”

“如此也好，在家靜著過玩冬，開春再去玩。”老太太知道她心裡是喜歡出去走動的，踏青跑馬可不是盼著去，可底下兩個弟弟妹妹病了，可就難去玩，老太太心疼她，“等春日裡好，只管同眀芽她們難玩樂去。”

“還是到時再看看罷。”朱蕤要抱，李織語在道觀時咳嗽火，莫說抱孩子，近點都不敢，只點點她鼻子，“阿姐剛回來呢，一身寒，等會兒再抱，你且抱抱婉然。”

婉然正好撓著隔間的門，微雨忙去開，叫它進屋，徑直跳上桌，叫微雨撫得背，懶洋洋的疊了下巴打盹，朱蕤同李織語告狀，“阿婉都在睡，懶。”

這麼多年來愣是沒一次把婉然的名字喊全，李織語也沒再費力去糾正，反正婉然會應，朱蕤高興就好，“冬日裡它就是容易困啊，嬌姐兒，得好好照顧它，等暖和了，阿婉才能陪你玩，若是嫌棄的話，它會惱的。”

朱蕤嚇住了，“真的？”

“我何時騙你玩過。”李織語跟著撫一把婉然腦袋，毛還是水滑油亮，可見自己是養得很好，趁婉然在睡，趕緊給朱蕤提醒，“婉然脾氣大呢，你叫它惱後便不再理你。”

朱蕤拍拍心口害怕道，“那位以後不說了。”

李織語滿意頷首，叫老太太嗔一句，“就曉得嚇你妹妹玩，等夜裡她該鬧著跟婉然睡了。”

“沒事，婉然若願意，我也肯先把它託付給嬌姐兒。”李織語放了豪言，夜裡朱蕤果真要跟婉然睡，鬧騰的很，惹得長生眼饞也要抱婉然走遠，趙氏板下臉斥，他們倆才肯罷休，不過婉然願意同朱蕤走，李織語由著婉然去，李矅哄了趙氏，今夜得以安定。

微雨眼見要掌燈，勸李織語歇下，她仍堅持點完帳簿和手頭上的錢再睡，大早上爬起來，同家裡長輩商量了新鋪子的位兒，家裡是有備綠江縣的坊市圖，正好可以給她指地方。早前盤算好的地方，在綠江最繁華的西市，老太太也覺得不錯，“這頭人多，便是貴了些，定下來，好好打理，遲早能賺回本。”

如此拍定，李矅倒是私底下偷偷問李織語，“閨女，錢夠嗎，爹先給你出些。”怕她手頭上的錢挪去安置鋪子後就空，還要去拿錢，李織語趕緊攔住：“爹，我平日裡有攢著祖母給我的月錢，花賽贏來的銀兩也還在，絕對夠的，實在缺了，我肯定找爹幫手。”

李矅擔心她屆時會不好意思，犟著不開口，然她此時堅持自個出錢，自己只能作罷，到底同她道，“真有麻煩了必要跟爹說。”

李織語點頭，“會的。”總沒道理做生意做到虧本，至少要全身而退，“就是過完年，要麻煩爹爹你幫我去看看那邊的情況，我不常過去，也不曉得到時候西市狀況如何。”

“這有甚，年後想必會放晴，我帶你去看也好。”李矅覺得叫她看一回確切地方，至少心裡有數，她卻是說，“我看爹爹的目光最好，哪怕我沒去，爹你若覺得不錯，我也是信服，只管定下便是。”

李矅抓到不對勁，李織語又道，“要不然帶嬌姐兒虎哥兒去外頭走走，哪怕不是去踏青，到西市玩一會也好，這過年大雪，他們不似我這般大，只能在家裡待著，估摸著都覺得悶了，否則哪裡會鬧著要婉然陪。”李矅便被這話頭帶過去，朱蕤和長生還在屋裡頭鬧，等他拎走倆孩子，也忘了剛剛的異處。

李織語越發忙碌起來，微雨瞧著，只覺得姑頗有些心急，既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