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人非木石皆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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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老太太接到訊息，來看閨女，這時候歡天喜地，恨不得往山上求神拜佛，畢竟趙氏這一胎，來得實在太慢了些，膝下又只有個女兒家，雖然是好，到底得有個哥兒才能算有立身之本。

李織語陪著趙老太太說幾句話便退出去，免得打擾到她們母女說體己話，趙老太太握住女兒手，前看後看，見都好，這笑啊，再沒有平復下來的時候，“你得好好養著，生個大胖小子下來，往後也不必愁。”

趙氏雖然是生養過孩子的，這時候卻忍不住羞澀，“還沒個定數呢，誰知道是兒是女。”

“肯定是哥兒，趕明兒，我去求送子觀音，也算十拿九穩，你別想太多，胃口可好，有沒有什麼特別想吃的。”趙老太太問的細心，“我給你帶了些吃食，待會兒你看看，還有語姐兒，你這頭月份淺，託老太太暫時照顧著她。”

趙氏拉住她手笑道，“娘你放心罷，語姐兒早前就挪到其他屋裡住了，你忘記啦，而且老太太對我也很好，這一胎是沒什麼要煩惱的。大嫂怎麼樣，算算日子，也快臨盆了罷。”

“是啊，都準備好了，只等日子到。”趙老太太人逢喜事精神爽，兒媳婦快要生子，是懷胎，自然沒什麼意外，一直擔心的閨女也懷上，若也是平平安安，那真的是佛祖保佑，她都打算去還香。

倆母女說得來勁兒，李織語去陪自家祖母說話，還給她看自己泡的桃花酒，“先前開封的，師兄們看過了，說沒有問題，而且糖不小心加太多，我跟眀芽都能吃，祖母你和嬤嬤先嚐嘗。”

老太太對泡酒也是不陌生，嚐了一小杯，“你泡得很對，這酒味吃吃是好的。”

李織語說，“還可以養顏，我那裡開的花都拿去釀酒跟花露了，到時候祖母幫我看看有沒有做對，俱是我在書上看過的古法子。”

只要孫女高興，別說幫忙看，就是直接捲袖子上陣也沒有問題，老太太給她攏碎髮道，“你只管放手做，祖母在呢，替你把關。”又親了李織語額頭，她笑起來，很是高興。

這些日子老太太時常親親李織語，以往她做事說話穩重，又是忙東忙西的，要學東西要抄書，老太太當她是大姑娘家，有矜持，最多抱抱她，如今家裡再要添孩子了，她卻總覺得孫女好似小了許多，自己該更疼疼她才對。

李織語窩在她懷裡，不可察覺的發出嘆息。

她已經準備得太久了，原先以為已經妥當，但現下再看看，依然有些不夠，落後便去後院子裡走動看花，她養花多喜歡放任，偶爾拿剪子來修剪，灑水什麼的，全看天意，這樣居然也能生的好，都不曉得算不算種運氣。

就是有些花草厭厭的，她拿水澆了，眀芽見她面色有些不對，小心翼翼問道，“姑娘，可是哪裡有問題？”

“沒有，我在想，是不是該把這些花樹挪走，但是實在太麻煩了，首先香椿便得一個換地，家裡養著樹，她過佔地方。”李織語比劃幾下，“那邊的薔薇和茉莉，還有爬牆太多的花也要移開，我想先撿著幾株，挪我那裡，剩下的拆掉。”

眀芽心裡咯噔一下，“姑娘無端端的這是做甚，養花養那樣就久，老太太也沒有說什麼，留下便是。”再謹慎看看四周，壓低聲道，“縱然太太要生孩子，與姑娘喜歡的花草有什麼關係呢。”

李織語皺起眉頭，“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歡種花，可等到母親他們說挪時再挪，我心裡不痛快，還不如現在自己做主動手。”原先養著花只是為了做點心時用，免得往外頭跑，如今養的久，再看它們，難免有些不捨。

問題是，李織語雖然偶爾意氣用事，但大多時候還是比較理智的，那毀掉這些花草樹木，無非是時辰長久而已。

眀芽聽得心驚膽跳，“姑娘，您那樣是妥協啊，還，還有啊，十月懷胎，太太生子還早著呢，哥兒便是生下來也沒那麼快長大，不然是留在太太身邊，您的花再種下去又有何關係。”她急得滿頭大汗，感覺嘴巴笨，連句好聽的話都要說不出來，“姑娘您便是任性一回，其實也好的。”

李織語回過頭，看她，“你急甚，我就起個念頭，快把汗擦擦罷。”

眀芽趕緊掏出帕子，私心裡還是不願意看著李織語為那個未出世的孩子步步退讓，何況這片花地那樣好看，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再加上心疼李織語，她必定是反對把花地拆掉的。

李織語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便拘了眀芽，不叫她把自己的念頭與老太太和孫嬤嬤說，跟沒事人一樣，照樣搗鼓花露和酒釀。

或許是起過壞念頭的緣故吧，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