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天道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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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鏡觀主叫紀少顧送來的藥很有見效，再加上李織語每夜每夜的堅持不懈的運動，不過小半個月她就終於止住咳嗽，只是還掐芍藥花下來，抹了汁到帕子裡，孫嬤嬤見到還要拍她，“玩一回就好了，還想拿著這些出去嚇人？”

“這有大用處呢，嬤嬤別想太多啦。”

孫嬤嬤其實不大放心，生怕自家姐兒跑到外邊嚇人，萬一鬧得大，怕她吃不了兜著走。

偏偏李織語無法明白她的一片苦心攥著花就撒腿跑了，孫嬤嬤追都追不上。

最後還是被老太太給撞見，逮住她往屋裡坐，又給她拿水洗手，“都瘋成什麼樣，還天天說自己不是小孩子。”

李織語自己洗好手，老太太看著她，多少擔心。自打病好得差不多，她整人都像完喝雞血，發起羊瘋的康莊大道奔去，大有一去不復返之意。

老太太不反對孫女活潑，可每次聽到“祖母我去外邊跟人玩玩扔炮仗，很快回來。”或者是“祖母我想去跑步，跑遍咱們整個夏氏一族！”的話，老太太覺得自己該問問孫女將來的規劃了。

“織語，咱們祖孫兩個好好說說話。”老太太一說，李織語就趕緊坐端正，“你對自己以後的端容舉止是怎麼想的？”

李織語很不要臉：“美若天仙，溫柔大方，傾國傾城，富甲一方，就這樣。”

老太太差點被給氣笑了，“好好說話，說點實際的，能做得到的。”

那第一個美若天仙和傾國傾城就可以丟掉了，不是李織語對自己不自信，關鍵是代代相傳的血統和樣貌擺在這兒，總不可能你爹孃是個瓜，你卻是個棗吧，所以李織語立馬放棄，並且尋到另一種自己或許可以辦到的走向：

小家碧玉。

這是個相對比較簡單，基本上每個姑娘都能做到的。

何況李家還真的是小家。

李織語把這詞給她祖母說了，“那些名門閨秀的做派孫女不知，大抵是樣樣俱好，但孫女有自知之明，我是做不到那種地步的，但小家碧玉這路我倒能發奮圖強一下。”

老太太點點她眉心，到底笑出來，“還自知之明，剛剛誰說要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的？這等顏色的女子多是紅顏薄命，便是你想當，也得事事考慮周全。”

“祖母放心吧，孫女還想活久點，陪您到老，給您生小孫子帶，不會這麼早想不開的。”

老太太被她逗得無法，趕緊點住她嘴：“真的是口無遮攔了，生孫子是什麼你真的知道嗎？”

不待她回，便正色道，“祖母是想看著你長大，卻希望你少走點彎路，今日咱們把話說明白，往後祖母給你先看看路。你告訴祖母，有沒有想過將來？”

李織語晃晃自己的小短腿，“祖母，我想賺大錢蓋大房吃山珍海味，其他的，問心無愧，聽天由命。”

老太太問：“若老天坎坷對之？”

李織語差點就甩出什麼若天道不公，我必以命相搏之類格調滿滿的話，好在話到嘴巴及時忍住，硬是把話給嚥下去，換成平常些的詞，“人生在世，坎坷難免。”

“如何面對？”

“這個，大不了就一條命唄。”李織語還真沒想過著呢久遠的事，她如今只著眼眼前，其他的都放著不管，“祖母啊，就算飛來橫禍，十八年後我仍舊是條好漢！”

老太太這回真是哭笑不得，“剛才還說要陪我這老婆子到老呢。”

李織語的嘴特別溜，“沒關係，您就等我十年，十年後我又是您的小織語啦，沒準還能給您抬十斤二十斤金子回來。”

老太太算服了自家孫女，吹起牛皮半點不腰疼，擺擺手讓她出去，“祖母知道你如今心定不下去，祖母不逼你，先吃點糕點，你瘋了半日，肚子該打雷了吧。”

李織語不好意思笑笑，蹦噠到廚房裡找王婆子尋吃的。

王婆子見到這小祖宗歡快來了，頭疼得要命，卻還是趕緊擱下瓜子，給她搬把小板凳，自己洗手去切黃米棗仁糕。

李織語伸頭看一回，拿出路上順便摘下來的綠葉，洗得乾淨才遞給她：“給我的切小點，我裝著走。”

“姑娘又要去樹那頭坐著？”

“嗯，多裝點。”

王婆子連忙切好，送這小祖宗走。

不是王婆子故意顯殷勤，主要是自打李織語病好，老太太算賬時看了一回，立馬指出她揩太多油水，順便算出到底多了幾兩幾錢。

這巴掌打的響亮，王婆子無法，縮頭忍一時，李織語還客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