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打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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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織語累，孫嬤嬤也累，兩人睡到天亮，小丫鬟推門進來，孫嬤嬤沒有醒，還睡得很沉，倒是李織語聽見門開的聲音就驚醒了，小心翼翼把孫嬤嬤手臂拿開放好再坐起來。

外邊丫鬟還沒注意到她這頭的動靜，李織語挑開簾子角出去，自個穿了繡鞋，抬頭見到她們吃驚的模樣便拿手指抵住唇笑道，“噓，小聲點，嬤嬤還在睡。”

丫鬟們面面相覷卻說不出其他話，想幫她洗漱，可人傢什麼都會，好似也用不著她們，待孫嬤嬤醒了李織語才叫她們去服侍，自己換好了衣裳出來。

要說李織語不會的，就是梳不好頭髮，這樣說吧，她覺得自己手藝還成，可每次別人都覺得她那個雙髻是歪的。

所以讓小丫鬟給自己梳了發綁，不得不說她們手還是很巧的，輕輕鬆鬆就弄好，李織語還想摸，叫孫嬤嬤笑攔住了，“萬一弄散又得重梳，待會兒要見夫人和紀哥兒的。”

李織語便收回手問旁邊的小丫鬟，“他們可醒了？”

小丫鬟有些尷尬：“李夫人還在睡，我家少爺倒是已經起床，這時候應該在晨練，他吩咐過說您若起身直接在屋裡用朝食便是，待會兒他來找您玩。”

趕路的三個人都醒了，就只有趙氏依然沒起，尷尬就尷尬早此處，李織語在家裡是沒那麼多規矩的，譬如每日請安這種東西根本不存在，畢竟李家就這點大，低頭不見抬頭見，還請安個什麼，但現在在外頭，不等自個親孃就先吃飯好似有些古怪。

早知道不起這麼早，賴個床算了，反正吃不了朝食，李織語暗地裡嘆氣，孫嬤嬤翻出書遞過去，“姑娘先看會兒書打發時間。”待她接過便去請丫鬟倒溫水來給她喝。

待趙氏起來，李織語都把書看完大半，好在看日頭現在算早的，她掐著時間過去，見趙氏被丫鬟擁著上妝打扮，衣裳首飾都是簇新的，襯得她模樣越發明豔，但李織語分明看到那些丫鬟瞧著自己的眼神，很奇怪。

像在看打秋風的。

李織語並不在意，難道現在衝過去罵她們或是辯解嗎，人一旦有偏見，怎麼改得了，乾脆束手站著，趙氏看到她便笑指了一張椅子，“語姐兒來啦，先坐下等我，我很快便能弄好。”

“母親，我能去找紀哥哥玩嗎。”李織語摸出眀芽備的摺扇扇風。

趙氏頭也不回道，“去吧，記得別玩太瘋，姑娘家該穩重些，你怎地還是這身打扮，換一身再去。”她如今正對著丫鬟抱來的大鏡子照，恰好能看見李織語的衣裳。

旁邊的孫嬤嬤眉頭一動，李織語卻淺笑應下，“好。”落後卻沒把她話當真，回去吃了朝食便請丫鬟帶自己去尋紀少顧。

孫嬤嬤沒有跟著去：“我這把歲數的人在你們旁邊，反而叫拘束了，那還有甚的好玩，姑娘只管去，我在屋裡給您收拾東西，免得明日要走還手忙腳亂的。”

李織語這才走。

紀少顧坐在廊子下欄杆上，雙手往腦袋後一疊，望著外頭那片清光看，聽到腳步聲才轉頭，衝她懶懶的擺了手道：“怎麼來這樣慢，吃過朝食沒。”

李織語搖了扇子走去，“我像是會把自己給餓著的人嗎，快起來，咱們到北院看湖。”

“好，聽你的。”紀少顧起身帶了她，隨便把後邊發懵的丫鬟打發下去，兩人並肩走著，李織語便將先前從孫嬤嬤那兒打聽來的訊息擇幾樣說給他聽，倒把他給嚇住了，“不是這麼玄乎吧。”

李織語撲哧笑出聲來：“開玩笑的你別當真。”

小霸王不信，“真的？”

“假的。”李織語翻他一個大白眼，想從自己嘴巴里套話沒門。

待進了北院小霸王便熟門熟路帶她過去，“幸好我對這兒比較熟，不會迷路，否則又要完。”

“說起來你家這宅子是什麼時候的？”

“十年前，我爹孃跟梓旭將軍交位時往官府買了這塊地皮然後建的。”紀少顧說起此事也還算清楚，“那時候我爹孃好像還在忙這州的事宜，一直到第二年宅子建好才搬進來。”

“也就是說，先前並沒有房子在這裡。”

“對啊，你不知道那時候州府因為天災發窮，空了很多地方出來卻沒有人買得起建嗎。”紀少顧看她，“難得也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啊。”

“你以為我是神仙無所不知麼，快醒醒，我要真是神仙先給你兩巴掌。”李織語說著抬頭，滿目的光，還有粼粼發亮的湖面，她怔住半順，三步並作兩步上前，確實是湖，但她看了半日，卻沒有見到有青石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