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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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元和帝到承乾宮來，賢妃先等到了來拜訪的李靜媛。

“賢妃娘娘，”她先上前給賢妃端端正正地行了個禮，然後問道：“宣惠可在宮裡？賜婚的事情您也應該聽說了，這事來得突然，我心裡也很……很悶得慌，想找小姐妹來說說話。”

賢妃覺得今日的李靜媛與往常大不相同，形容舉止竟有了像端敏那樣的持重，不由指了指宣惠所居的東殿，說道：“宣惠在自己殿裡練字，縣主直接過去吧。”

李靜媛又行了一禮，淺淺地笑道：“多謝娘娘。”她轉身要走，卻又回過頭來，認真地對賢妃說道：“以往是我不懂事，常跟宣惠鬧彆扭，今後再不會了，還請娘娘放心。”

賢妃心中更覺詫異，摸不明白李靜媛是要做什麼。但她向來溫柔有禮，當下便笑道：“縣主這樣說就見外了，你們兩個年歲相仿，吵吵鬧鬧的才顯得親熱……”

“是啊，年歲差得多，不會怎麼親熱的……”

賢妃一下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雖然是以後的太子妃、皇后，李靜媛心中也是無奈的吧。

“賢妃娘娘請留步吧，我這就過去找宣惠了。”

這邊宣惠聽宮女稟報是李靜媛過來了，也有些驚訝，但還是起身迎了出去。

“妹妹不必勞動了，我就是來找你說說話。”

宣惠從未見過如此平心靜氣的李靜媛，一瞬間竟有些懷念往日那個飛揚跋扈的少女。“文瑾姐姐想聊些什麼？”

李靜媛微微笑了笑，說道：“我跟賢妃娘娘說，是來給你賠不是的，以往我做了許多錯事，得罪了妹妹。今日還請妹妹大人有大量，原諒姐姐痴長几歲，還那樣不懂事。”

宣惠聽了這話十分別扭，她皺眉道：“姐姐說要賠不是，我卻也擔不起。若要真心，天長日久總能看得清。若不是真心，那說了也沒什麼意思。”

李靜媛一下子抓緊了手裡的帕子，她緩了緩情緒，才說道：“怎麼？聽妹妹這話是不願意原諒我了？那要我怎樣做才顯得是真心？給你磕個頭？”

宣惠越發覺得李靜媛有旁的目的，她想了想，說道：“姐姐不必如此。若你怕得罪皇后狠了，想來拉我母女二人做援手，那便想錯了。我母妃素來淡泊，既不愛出風頭，也不愛攬權柄。你們所謀者大，我們只是想在宮裡有個立足之地。”

李靜媛終於繃不住，變了臉色：“你說我所謀者大，我謀什麼了？我所求不過也是個安穩日子！”

宣惠道：“你若要的真是安穩日子，今日便不會落到這個地步。當初你們若肯結幾個善緣，不那樣瞧不起人……”

李靜媛聲音又尖利了幾分：“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數落我了！若不是太后逼我過來，我怎麼肯向你低頭？你不要以為你日後嫁出宮去就萬事大吉了！你別忘了賢妃還在宮裡！你若想翻出什麼浪花來，除非你叫裴敏中去造反！”

宣惠沉下臉來，說道：“姐姐若想做那呼風喚雨之人，養氣的功夫還要好好練練！不要三兩句話，就七情六慾都在面上！沅湘，送客！”

李靜媛被氣了個倒仰，她氣咻咻地出去，到了門口伸手就將宣惠屋裡博古架上的花瓶撥弄到了地上，摔碎了。

宣惠面無表情地吩咐道：“采薇，去把碎瓷收拾了，帶著入庫的賬冊去告訴長公主一聲。”

*

又是一年中秋到，皇宮裡因著太后的病，沒有準備任何慶祝活動。皇后因在太后、皇帝面前言行無狀，被禁足在坤寧宮。元和帝只帶著貴妃、賢妃以及裕王夫婦和宣惠等人在乾清宮辦了個小小家宴。

端敏也進宮來恭賀中秋，她揀了賢妃身邊的位置坐下，說著悄悄話。

宣惠百無聊賴，一會兒看看因懷孕而臉色蒼白的裕王妃，一會兒看看得意洋洋的貴妃。康王因母親不在場而有些失落，李靜媛坐在他旁邊的位置，照顧他吃東西。

這一幕對於宣惠來說很是刺眼，康王也許已經知道李靜媛從表姐變成了未婚妻，但他可能並不十分清楚，這到底意味著什麼。

正在發呆，宣惠的耳邊傳來賢妃故意壓低了的聲音：“……既是四十多天沒來葵水，那你八成是有了。頭三個月最是要小心，像你今天，就不該進宮來。你又不是不知道宮裡規矩大，萬一累著了，可怎麼好？”

端敏小聲地說道：“我自己頭一遭，也拿不準，想叫個太醫瞧瞧，又怕空歡喜一場……就想著進宮來問問您。”

賢妃道：“你這孩子，可真是傻。再說，駙馬沒注意到嗎？”

端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