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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鼓搗一些,故知道這青梅酒若釀得好的,清冽香醇,尤重‘清’。小的初時掌握不好分寸,釀出來也是這般帶有濁氣——但此乃御製司所制,供皇室飲用,無論如何‘新’,都不大可能毀了‘清’。”

“原來你喜歡釀酒?現都釀的什麼啊?”趙澤武靠得近,習慣性手癢,總忍不住想摸什麼一摸。

“……”容佑棠不動神色挪遠些,繼續分析:“據施救者所說,事發時耳房門窗並未封鎖,只是起火突然迅猛,幸虧九殿下飛快逃離,否則,就算救得再及時,也會嚴重灼傷——那這就矛盾了:意圖謀害皇子,多艱難,兇手必定蓄謀已久,費盡心機將香油搬運進來、妥善藏匿,那他怎麼會讓九殿下……逃生呢?”說到最後,容佑棠下意識望向趙澤武。

其實,大家都在看趙澤武。

趙澤雍撿起塊燒得漆黑零落的棉絮:“這是什麼?”

“哦,衝進來救人時,九殿下披著的,燒得厲害,末將著急,乾脆拔刀將披風連帶外袍割裂丟開,才算滅了火。”

“你做得很好!”趙澤雍重重一拍校尉肩膀:“本王很感激你。”那校尉紅頭漲臉,忙擺手搖頭。

直到此時,趙澤武才後知後覺地說:“青梅酒是我愛喝的,最近習慣睡前喝幾盅,好助眠,每次值夜都特意叫人備上。這、這披風也是我的……哎,你們不覺得有什麼問題麼?”

容佑棠心說:你終於發覺不對勁了。

趙澤雍皺眉,拿這樣的兄弟沒辦法,剛想開口,卻聽見“轟~”一聲巨響,震耳欲聾,氣浪襲來,瞬間擠壓人體內臟,火藥味瀰漫,房屋劇烈搖晃

“啊——”有所防備的容佑棠仍被嚇一跳,立即朝後躲,可還是被揪著領子提了起來!

“殿下!殿下您別生氣,我只是想說幾句實話而已。”容佑棠急忙解釋。

趙澤雍喝了不少酒,但速度與爆發力不減,他揪住容佑棠的領子把人半提起來,虎目炯炯有神,嚴肅逼問:

“誰想拿小九出氣洩恨?你知道些什麼?說!”

完了,慶王怎麼問得這麼準?不過……他好像喝醉了?

容佑棠竭力冷靜,一動不動,整個人被揪得半趴在桌子上,懇切道:“殿下,我真沒有別的意思,更不知道什麼,只是建議而已,您覺得沒道理可以不聽——”

“真不說?”趙澤雍卻異常篤定,他伸出左手,順著容佑棠的胳膊往下滑、一指彈中其肘部麻筋,那又麻痺又酥痛的感覺頓時難受得容佑棠叫出聲:“別——”

趙澤雍並未鬆手,仍掐著容佑棠的麻筋:“軍中若是抓到嘴硬的奸細,你猜猜他們是什麼下場?”

容佑棠的左胳膊痠麻刺痛,針扎似的難受,不停抽搐,他本能地開始掙扎——抬起右手就想推開慶王!

“呯~”一聲,袍袖掃落桌上酒瓶,墜地聲清脆悅耳,繼而濃烈酒香四溢。

然而對於這種程度的抗拒,趙澤雍壓根沒看在眼裡,輕輕鬆鬆,左手把容佑棠兩手腕攥住、拉高過頂,右手再次滑到其肘部——

“我說!”容佑棠大叫著阻止,閉眼,自我安慰:識時務者為俊傑。醉鬼發酒瘋,誰也沒辦法。

“哼。”趙澤雍沒好氣鬆手,確實已半醉,醺醺然,眉目舒展,冷峻硬朗的氣質淡去不少。

容佑棠重獲自由後,立即後退,緊挨曲廊臺階站著,一副隨時準備逃走的架勢,直言不諱道:

“還用得著問?明明很好理解啊!您每次在京城得罪了人,不久便奉旨返回西北,仇家肯定氣個半死!但九殿下在京城啊,他是您同胞弟弟,不就是最好的替代報復物件嗎?”容佑棠振振有詞,繼續說:“雖然那種事還沒發生過,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您昨天不是還教我、遇事要多想想家人嗎?我覺得很有道理。九殿下心善心軟、年幼純真,難道您就一點兒不害怕?”

“害怕有用?”趙澤雍板著臉反問,總算收起恐嚇性質的威壓,他在軍營裡養成了不拘小節的灑脫率性,皇室的華貴架子早放下得差不多了,繼續沉默喝酒。

“害怕是沒用,但能讓人增強警惕戒備心,減少意外的發生。”容佑棠終於順勢說出重點——我不可能毫無保留地告訴你“重生、前世”,只能這樣警醒你多留心九皇子。

慶王忽然搖頭失笑,慵懶往後靠在羅漢榻上,挑眉道:“你小子是不是特別怕本王年後回西北?怕老七他們到時找麻煩?”

這滑頭!不說自個兒膽怯恐懼,反倒拉上小九大說特說,險些被他繞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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