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遺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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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找到你了……” 小女孩兒的嬉笑聲從窗戶外傳來，搖曳的燭光撲閃，透過破洞的窗戶紙照進樓中。 小女孩兒的身影在窗前晃悠，似乎是在找到能進來的門，牧荑見狀，立馬拉住雙鏡似貓一般縱身一躍跳上房梁。 就在兩人跳上去的那一刻，吱呀一聲響，門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 一個身著粗布白衣，披頭散髮，從身量來看起來至多不過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提著白色燈籠從門外進來，燈籠上，赫然寫著一個巨大的“奠”字。 小姑娘腰間掛著的銅鈴隨身影晃動而發出脆響，每走一步便似攝人心魄的響一步。 兩人下意識屏住呼吸，眼睛一刻不敢多動的盯著下方，心臟隨著燈火搖曳而狂跳不止。 “嘿嘿，天黑黑，捉迷藏，人捉鬼，鬼進房……” 鈴鈴鈴！ 銅鈴聲響，似敲在兩人心尖一般令兩人新房一顫。 “找小鬼，小鬼忙，找大鬼，上房梁！” 銅鈴聲隨著恐怖童謠夾雜著淒厲的笑聲迴盪在空曠的樓裡，無論哪一種聲音皆是令雙鏡不安地顫抖著翅膀使勁兒往牧荑懷裡鑽。 鈴！ 再來一聲，雙鏡身體猛地顫動眼睛不自覺往下看。 小女孩兒卻是在那一刻猛地抬頭！ “嘿嘿，我找到你了……” 雙鏡：！！！ 雙鏡下意識想張口，卻被牧荑先一步伸手製止，右手捏著它嘴殼子不松半分。 下方，小女孩嘴角扯出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但最令牧荑震驚的是，那個小女孩兒…… 竟然是被人挖去了雙眼！ 臉色在燭火的照射下白得如白無常，柳眉之下鼻樑之上，那兩個不斷滲出鮮血的黑窟窿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她們。 牧荑不敢喘氣，更不敢弄出任何聲響，心下只祈禱自己在暗處別被她發現。 “嘿嘿，天黑黑，捉迷藏，人捉鬼，鬼進房……” “找小鬼，小鬼忙，找大鬼，上房梁……” 索性，小女孩兒只是盯了片刻，隨即又繼續念著先前的兩句童謠出了門。 明明沒有眼睛，但她卻走得異常順暢，甚至連用手摸索門框都省去了。 小女孩兒口中不斷重複著那兩句童謠隨著燭光漸行漸遠，銀鈴般的笑逐漸消失，城樓之中再一次恢復先前的寂靜，但房樑上的兩人卻是絲毫不敢鬆懈，畢竟誰也保不準她會不會半路折回來殺個回馬槍。 就這麼一動不動的不知過了多久，確認小女孩兒已經走遠不會再回來後，雙鏡才忙從牧荑的鉗制中掙脫出來，當即口中猛吸一口涼氣，隨即飛身從房樑上跳了下來。 “太嚇人了，咱們找個地方藏起來吧。”雙鏡落地瞬間立刻跑到牆角窩著。 那小女孩兒邪乎得很，明明是個瞎子，但那兩個黑窟窿中卻好似有雙能窺探人心的鷹眼，就方才與她對上的那一瞬間，要不是牧荑手疾眼快一把將它的嘴牢牢捏住，它差一點兒就繳械投降了。 “藏不住的。”牧荑搖頭。 就方才走過的地方來看，那些建築早已被摧毀得差不多了，即使尚存得稍微完整些的，也根本阻擋不住任何攻擊。 若是她們進去卻被發現，無疑是被甕中捉鱉。 “那怎麼辦？”雙鏡耷拉著頭低聲詢問。 牧荑也有些心累，這個秘境太邪乎了，根本不是她能左右得了的。 看了看手中斑駁的羊皮紙，再看了看城樓之下的城中建築，倒的倒，塌的塌，唯有那座塔依舊屹立不倒。 “山旌閣。” 雙鏡聞言，身體一個激靈，猛地站起來反對道：“不行！” 察覺聲音太大，隨即又小聲說：“去哪兒都行，唯獨那裡不可以！” 那塔周圍泛著黑氣，指不定比這城中更危險，入塔不就等同於送死嗎！ “不去。”牧荑搖頭，隨即淡淡開口， 她只是好奇，為什麼這片廢墟之中，唯獨這座塔能完好無損。 且即使要進去，也不能是現在。 地圖上顯示山旌閣是在城的東北角，距離兩人所在的西門城樓十萬八千里，要想去到山旌閣，起碼得橫跨整座城池。 她們方才從西北方走到西城門已經用了半個時辰，要想在躲過所有危險完好無損的情況下去山旌閣，無異於天方夜譚。 且如雙鏡所說，她們對這個遺蹟裡發生的事情一概不知，去了完全是自尋死路。 “那咱們現在去哪兒？”雙鏡心下鬆了口氣，但也沒完全放下戒備。 牧荑那兩個累贅師弟還沒找到，她絕對不會放任不管，而作為被迫與之簽訂主僕契約的神獸，主生僕生，主死僕亦難存活，除非主人能主動與靈獸解除契約，否則它就得一世跟在其左右。 作為一個神獸屈居人下說出去都得被其他神獸笑話，解除契約是雙鏡做夢都在想的事情，但是它不敢說，而且這道契約是那幾個吃飽飯沒事兒乾的神仙下的，它目前這個主人貌似也沒有解除的權利。 思及此，雙鏡不免一陣失落的撇撇嘴，當即連連嘆息。 牧荑聞聲，將目光放到這個一會兒苦大仇深、一會兒長吁短嘆的小傢伙身上，當即一巴掌拍在它背上。 雙鏡被打得一個踉蹌，轉而滿臉憤怒道：“你作何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