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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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 謝瀧西聽到了自己的答案。 雖然前一刻還在飛機上，再睜眼就已是重生，並沒有感受生命消逝的痛苦，但謝瀧西還是比誰都珍惜自己的生命。 她重新擁有了最珍貴的親人，自然想長長久久地陪在他們身邊。 但她會。 哪怕生命會受到威脅，哪怕可能會像唐父一樣，把命搭進去，她也依然會。 不把藏在黑暗裡的人揪出來，哪怕苟且也不能心安。 既是良心不安，也是自己的安危，身邊親近重要人的安危隨時會受威脅的不安。 唐曉年眼眶猛地一溼，“好，我信你。” 唐母背過身後，抹了抹眼睛，佝僂著脊背進了屋，在床底下掏了很久，才掏出個布包來。 布包裡放著的，是一封唐曉晴的遺書，還有一本燒燬的日記，是唐曉晴的遺物。 遺書幾乎是新的，似乎從沒開啟過，反倒是日記，完好的部位早都被摸索得都包漿起毛邊了。 當年收到唐曉晴出事的電報，兩口子馬不停蹄地趕去了兵團，但連閨女最後一面也沒見著，天氣原因，遺體放不了那麼久，早就埋了。 夫妻倆坐在那什麼都沒有的小土包前，眼淚都流乾了。 等他們整理好情緒，準備去收拾閨女的私人物品，最後什麼也沒有拿到。 說是同住的其他知青太害怕，早在下葬之時，都一把火燒掉了。 這對夫妻倆的打擊，和沒見到最後一面沒什麼區別。 可他們面對的都是些十幾二十歲的孩子，看著她們惶恐、害怕、內疚的神情，夫妻倆只能把血淚忍下。 “這日記本，是有人半夜放到我們住房子外頭的。”兵團地廣人稀，沒有招待所，他們臨時住的連隊的空房子。 半夜聽到有人敲門，開啟看就只看到地上有本日記本。 唐母目光珍惜地看著謝瀧西拿在手裡的本子，“我們找了他們連隊的幹部，他們說，曉晴是因為太嬌氣，受不了勞動的辛苦，再加上老唐成分的問題，才走上絕路的，他們放屁！” 說到後面，唐母情緒猛地激動起來。 唐曉晴下鄉不是一年兩年，那已經是第四個年頭了，要是受不了勞動的辛苦，哪裡會拖到第四年。 何況唐曉晴從來就不是個嬌氣的姑娘。 他們不信唐曉晴是因為嬌氣，只以為是成分，“我們以為是單位給兵團發函了，她爸回來後，拿著刀衝去姓劉的家裡，才知道根本沒有的事，姓劉的只是想逼老唐收徒，根本沒往外說。” 沒有人說，唐曉晴怎麼可能知道唐父被人整，又怎麼可能會尋死路。 遺書上的內容，他們一個字都不信。 也就是從這時候起，唐父堅決要查唐曉晴的死因，他又去了趟兵團那邊。 可這一去，再回來不到一週，家裡的大孫子就出了事。 大兒子和大兒媳婦都有晚班，孩子晚上放在小屋裡睡，平時都好好的，那天孩子被人偷了出去，打暈剝光衣服丟在衚衕裡，差點生生被凍死。 還是起夜的鄰居發現了，抱回來，回來後就發起了高燒，退燒後腦子就沒以前靈光了。 發生了這事，家裡人都怕了，長子長媳求著唐父不要再查下去，人已經死了，也救不回來，總不能把全家人的命都搭上去。 唐父耐不住家裡人哭求，明面上不查了，但私底下，還是寫信去問，去知青辦找人，想找領導管這事。 這一回，就是唐父自己被人打了，血肉模糊躺在家門口，把唐母嚇了個半死。 本來唐母一直是要查的，但這次她真的是怕了。 沒多久，大兒子工作上又出了次事故，沒了小拇指。 誰也不知道這事故到底是隻是事故，還是人為，但發生了這麼多事，誰能不怕呢？ 兒子媳婦在家裡埋怨唐父，咒罵妹妹死了還給家裡招禍，徹底把唐父惹怒，父子之間爭吵決裂。 長子一家帶著孩子搬走了，連他們父親出殯都沒有回來。 “個倔老頭子，我就說了一句不查了，他甩袖子就走，跟我置氣，還逼我把婚離了。”唐母回頭看了眼唐父的遺照，淚又止不住地往外湧。 謝瀧西看了看唐母，又看了看滿臉隱忍的唐曉年。 “伯父或許不是跟您置氣，他是不想你們再遇到危險。”謝瀧西輕聲道。 唐母一愣，抬頭看向謝瀧西。 唐曉年猛地一吸氣，抬頭望向天花板，“媽，我沒跟你說過，我後面也出了點事，爸怕壞人會害到你頭上，才逼您離婚的。” 唐母怔怔的，都忘了問唐曉年當年受的什麼傷。 拿到日記後謝瀧西沒在唐家留太久，告辭離開，唐曉年媳婦在勸慰唐母，唐曉年送謝瀧西出門。 出門前，在謝瀧西沒注意的時候，唐曉年腳步遲疑了一瞬。 “謝同志，我爸當年就是根據日記裡僅剩的內容去查的，這裡頭最矛盾的一件事，是日記裡，我姐處了物件，似乎還曾託物件探親時往家裡捎過東西，但東西我們沒收到，還有，兵團那邊，所有人都說，我姐沒有物件。” 唐曉年眼眶依然發紅，“我希望你能查出真相，還我姐一個清白，也告慰我父親的在天之靈，你看過日記後，如果有想了